民告官,这也就是大宋朝。旁边河东路转运使卢汉一脸黑线,石小凡哈哈大笑,这倒是有意思了:“哦,你们谁是李庆、杜升?”
下面跪着两个中等个子富商模样的家伙抬起了头,一个国字脸说道:“小人李庆。”
另一个圆脸汉子说道:“小人杜升。”
二人皆是一脸诧异,这驸马爷怎么知道自己名字呢,他们并未相识。
“你们二人说说,怎么一回事?”
那叫李庆的先道:“小人是开封府认识,我与杜升等六家工场承包了晋州的炼矾业,从晋州的官营矿场购买生矾,运至京师汴梁,煎炼成熟矾出售,生意倒也做得红火火。可河东路转运司见我们生意做得好,他们官府也做起了这生矾生意。”
石小凡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卢汉:“转运使,此话怎样?”
这卢汉有些赫然,他慌忙拱手道:“下官炼矾乃是朝廷批文,在晋州“官置锅镬,自煎熟矾”,成立官营炼矾工场炼矾务,这些都是朝廷审批的。”
石小凡点点头:“明白了,你们想与民争利。跟百姓争夺市场。”
下面跪着的杜升也点点头,拱手道:“本来官府染指炼矾行业,确实也导致我们六家炼矾工场“积压矾货,出卖不行”,但我们比官府无疑更熟悉市场,而且和我们打交道的都是老客户。做生意诚信为本,我等六家最注重的就是一个信字,几年下来,几乎将官府的炼矾务打垮:”
旁边李庆跟着说道:“这三年来,我等六户的纳税额分别为十一万贯、十四万贯、十五万贯;而晋州官营炼矾务的年收入只有五万七千贯、四万二千贯、四万七千贯。”
石小凡倒吸一口气,他回头看了看欧阳修等人,众人也是皆尽吃惊不小。炼矾行业居然如此赚钱,难怪河东路转运司一心想染指。
“可朝廷做炼矾生意并不违法啊,你们干嘛要来上告?”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曹小梅忍不住问道。
李庆一拱手:“回郡主娘娘的话,为挽救亏损的晋州官营炼矾务,朝廷决定收回我等六家炼矾工场的承包权,而且对我们并没有任何补偿,这是朝廷下的封条。”说着李庆从怀里将一份封条拿了出来。
差役过去将封条递上,石小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煎矾锅镬家事纳官,今后更不衷私重煎,只令晋州炼矾务一面重煎,收办课利。’
这意思就是由晋州炼矾务垄断经营炼矾业。杜升、李庆等六户不服,联名起诉河东路转运司,要求河东路转运司停止侵权行为。
石小凡看了眼卢汉,卢汉没说话。旁边欧阳修点点头:“他们将状子递到了京城,直达御前,我就是奉旨来调查这一纠纷。”
石小凡拿着这份封条:“李庆,你们的本事不小啊,竟然能将状子告到官家面前。呵呵,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虽然不知道李庆、杜升他们使得什么手段,他们的炼矾行业被朝廷收回,这几人竟然告到了赵祯那里。
能到赵祯跟前的状子,自然是非同小可。不知道这六人使了多少银子,找了什么人。
下面跪着的六人不再说话,杜升却道:“回驸马爷,我们是在京城托人找的关系,小人亲戚在京城是个六品文散官。”
这就合理了,石小凡对这个并没有兴趣,他问欧阳修:“既然陛下让你审理此案,那就你来吧。”
欧阳修一拱手:“我认为河东路转运司违约在先,官自炼矾出卖,见一时之小利,致经久之难行。应归还杜升李庆等人的炼矾场,这样百姓才能做大。”
“你!”河东路转运使卢汉一听大怒,朝廷这么好的生意,欧阳修居然向着这几个刁民:“还请驸马爷做主。”
石小凡“哼”了一声:“做个屁的主,欧阳修是陛下亲派来审理此案的。我有何权替你做主,而且我觉得欧阳修做得对。你们官方的炼矾干不过人家,就想吞并这是什么道理!”
卢汉擦了擦汗:“可、可这炼矾行业利润颇高,这个、这个...”
石小凡一拍桌子:“利润高你们就想抢?你他娘的和土匪有什么区别!有本事你们官办的炼矾场去把市场抢回来啊,干不过人家就想收回人家的经营权。老子的玻璃厂利润更高,你他娘的上书去给收了去吧。”
卢汉这厮着实戳中了败家子的痛楚,人家杜升李庆他们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炼矾场生意干起来了。你们朝廷看人家赚钱了,就想吞并。真要收购也就罢了,还一分钱不给。
这就好比自己的玻璃厂,朝廷也是天天惦记。你们自己造不出玻璃,看老子赚钱了,又想收归朝廷,哪有这么好的事。
卢汉是河东路转运使,权利不比败家子小。可他知道这朝廷上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厮,哪怕是惹了天子你没事,可是惹了败家子,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本来欧阳修这么判,卢汉心中一万个不服气。可败家子也这么说了,他就慌了。
“驸马爷,这个,朝廷的赋税……”
“赋税咋啦,没有这些商,何来充盈的国库。人家这六家矾矿个个都是合法经营,每年都给朝廷纳了税收。与民争利,亏你们也想的出来。你不能看人家赚钱就想收购,就算收购了,你们自己做就能赚钱了?”
私营个人赚钱,收回朝廷来做往往就赔钱,因为好处都进了大多数人分腰包。
卢汉不敢再说,石小凡却并没有想放过他:“对了,还有件事老子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