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你姥姥的……”汉子不敢置信的死死瞪着扭曲成红烧鸡爪子的右手,喉咙里鬼叫着,身子一个劲的打哆嗦。
后面的汉子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我艹这枪真他娘的快啊臧老三今天碰到硬茬子了,倒霉催地……。”他抬头再看江文卿,原本的骄横蔑视一扫而空。
此时认真观察,他才觉出不寻常。尽管那一身花白交杂好似染坏了布的衣服不雅观,可形式跟军服很相似,头顶着钢盔,脚穿高腰皮靴,身鼓鼓囊囊不知塞着什么东西,背着个奇怪的大包,长短两条枪都是没见过的货色。尤其那长枪比一般常见的汉阳造、水连珠、三八大盖等等都短,但多了个把手还竖着个大子弹匣子……有点像机关枪啊
“大爷的今儿这事儿不大对劲”作为开路的头马,汉子眼力是没的说的,一旦正经起来马就觉察到有问题,深深看了一眼那面简陋到几点的旗子,拨转马头回身冲着车队跑去。
挨枪的汉子硬气的撕开内衣棉布条,咬着牙把伤手使劲缠裹起来,目露凶光直盯这江文卿吼道:“你小子他娘的死定了这条道,敢放枪伤我……。”
没等他吆喝完,后头一声带着点威严的洪亮断喝传来:“臧老三,闭嘴”
一匹快马“得得得”小跑着来到桥头,就在边停住,马是一名身材魁梧、面色微黑的彪雄大汉,开合之间冷光刺人的双目在江文卿身流转少顷,瞳孔微微一缩,拱手说道:“这位弟兄,鄙人行走这条道也有些年了,却是头一回听说贵字号,可否说个明白,以解在下疑惑?”
江文卿冲着小旗歪歪头:“边写着呢,山东海缉私队凡是从海边儿过来的走私货物都归我们查处这位头领,你们该不会是不打算配合,想暴力抗法?”
来人爽朗的大笑道:“咱们向来本本分分的做生意,抗法一说从何而来?本人跟驻守无棣的八十七旅梁副旅长颇有交情,却不知有你们这一部门。这位兄弟,可否行个方便,把你们的关防拿出来让咱们看看?”
说完,拿锥子一般锋锐的目光直逼江文卿,双手看似随意的叉在小腹前,却是纹丝不动。
江文卿浑然不惧,双手端平步枪淡定的道:“关防不是我这种小兵可以拿的,你们不信,可以派人去济南府问韩主席要。现在,请下马接受检查,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那么说,你是不想给咱们面子了?”大汉的脸顿时阴沉下来,肩膀微微耸起,犹如准备扑食的老虎。
站在旁边的臧老三扯着嗓子吼道:“老大何用跟他啰嗦,一枪崩了狗日的散熊这一片儿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大汉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话,后面的汽车嘎吱刹住在桥北头,车队人喊马嘶的缓缓刹住,烟尘渐渐散去,露出足有百辆大车,二三百号的人马,又有几匹马冲过桥来,其中一人一看臧老三的惨样,惊呼一声掏枪就要打
“咻”一声锐啸破空袭来,将那汉子拿枪的手硬生生打成两截,惨叫一声掉下马来
周围几人吓了一跳,慌忙四处张望,手抓着怀里的枪微微哆嗦,却不敢随便动弹
江文卿淡淡一笑道:“我奉劝诸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下一次掉的可就不是一只手了”
“不是猛龙不过江啊”大汉低声文邹邹吟了一句,缓缓松开摸到腰间的手。
便在此时,卡车后面的篷布悄悄掀起一角,一双眼睛朝着这边张望数秒,倏地缩回去,紧跟着“滴滴答答”的低微电报声响起。
远在东方的青岛日本总领事馆内,一名黑黢黢的丑胖子抖抖电报,咧开嘴呵呵笑起来:“吆嘻他们终于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