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杰对费云升的审问几乎毫不费力。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在看守所呆了一天，神情委顿一脸憔悴，本来就干瘦的身材看起来更加单薄。
他一见到龙杰，红肿的眼圈一下子流出泪来，“叔叔，我真的没有杀人……”
龙杰心情复杂的安慰他，“我们还在调查，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只有说实话，我们才能尽快找出真相，你也想离开这里对不对？”
费云升用力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错了……我撒谎了。其实我在医院门口遇到卫紫灵不是第一次，我去找过她很多次，那天也是一样，我在医院门口等了半个小时，看她出来才跟上去的……”
龙杰：“你去找她，还是为了你父亲的事吗？”
“是的。我觉得她一直在欺骗我，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一开始她去我学校找我，跟我说了我爸爸的事，她当时告诉我，一定不会让我爸爸好过，不会放过他……可是过了一个月，她忽然说她已经想通了，她不想打破现在的平静，她说她就当从来不认识我们……”费云升咬着嘴唇，情绪低沉，“我觉得有古怪，她肯定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你们是怎么联系的？都是你去找她吗？”
“一开始是她来找我，后来她突然失踪了，我觉得奇怪，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去找她，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她的表情特别不屑，说我爸爸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去做什么，她还说她要辞职之类的话……”
龙杰沉吟着。卫清曾经说过，在紫灵失踪前半年，曾经和她有过矛盾，现在看来，这个矛盾很可能就是因为费默林。如果费云升没有说话，那他等于间接证明了卫清说过的话，紫灵在失踪前，其实已经和母亲前嫌尽释，她父亲的事对她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至少表面上看没有。
“费云升，案发前你是不是跟踪过紫灵？”龙杰打破沉默，直截了当的问。
费云升脸色苍白，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是的……我感觉被她耍了，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我想跟踪她，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哦？那你发现了什么？”
费云升摇摇头，“她好像除了医院和家，很少出门，也没什么应酬，我跟踪了一个星期，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忽然停住，“哦，对，我想起来了，她经常去火车站的一个旅馆！”
“旅馆？”龙杰一愣。
“对。是个旅馆。我一开始以为她跟别人约在那里……当时我想，不管那个人是她的情人还是她找来对付我爸的人，我只要抓住她这个把柄，她就不会轻举妄动。我还专门给了旅馆服务生一笔钱，让他帮我盯着，可是一点发现都没有。她就是一个人去的。”
“她去过几次？每次都是一个人？”
“我跟踪了一个星期，她去过三次，每次都是一个人，而且每次时间也不长，大概两个小时左右。”费云升皱起眉头，“那个旅馆服务生告诉我，每次她走了以后，他们去打扫房间，房间都很整洁，被褥什么的，都没动过……他们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
“你怎么想？”龙杰问。
“唔……我想她可能压力太大，找个地方独处一会吧。”费云升挠挠头。
“那个旅馆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好像叫做什么聚缘旅馆……我记不太清楚了。就在火车站附近，很好找的……”
龙杰按照他说的地址，记录下来。
他又抬头看看费云升，“关于你父亲在外面有个女儿的事，你从来没听说过吗？”
费云升摇摇头。
“根据你的观察，你认为紫灵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呢？”
费云升一愣，“我不知道……可能她妈妈告诉她的吧？”
龙杰点点头，又问，“你父母感情好吗？”
费云升的眉头皱了起来，“我觉得挺好的，他们虽然都很忙，但是一直相敬如宾。我从来没见他们俩吵过架，紫灵找过我们以后，我还见我妈偷偷哭过……我妈那个人很要强的，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
龙杰嗯了一声，合上档案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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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羊羊和卫清的谈话还在继续。
“……我知道紫灵不理解。可我和费默林已经这样过了十几年，彼此一直相安无事，我没有想过要争什么，更没有破坏他家庭的打算。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我劝了紫灵好长时间，她那一阵情绪一直不好，几乎不和我说话，我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终于让她息事宁人……”卫清有些怅然若失，“也许只是装作息事宁人，其实她一直都不甘心吧。”
羊羊点点头，有些犹豫的开口，“卫阿姨，你和费默林，是不是一直在火车站附近的旅馆约会？”
卫清说到这倒坦然了，“我们大概一个月见两次面，地点不太固定，不过最近半年，都是在火车站附近的旅馆。”
“约会的地点是费默林选择的吗？”
“差不多都是他。”
羊羊想了想，再问下去就涉及到**和卫清的感情世界了，她起身告辞。
卫清欲言又止的送她到门口，终于艰难的开口了，“羊羊……我知道为了紫灵的事辛苦你了。我不是不想替她讨回公道，只是这件事，如果是费云升做的，我真的无话可说，这是我造的孽，是我这个当妈妈的对不起紫灵……”她说着眼圈又红了，擦擦眼泪才接着说，“你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