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候结果的不安中,羊羊待过了三天。
这天的下班时间,牛牛打来了电话,她的声音很是沮丧:“羊羊,结果出来了,那个男尸,跟关明凡妹妹的血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羊羊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哦……不会弄错吗?”
“不会错,是四川警察亲自带关明凡的妹妹来s市的——来之前对她的身份,已经郑重核对过了。”
“啊……”
牛牛安慰她:“没关系,排查掉了关明凡也好,排除了错误的侦查方向,我们才能寻找正确的啊!”
羊羊闷闷地:“好的,我知道了。”
是错误的方向吗?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真相的触角,凶手已经呼之欲出了!
如果这个方向错误了,一切还要重头再来?
她挂了电话。
小麦看看老板的脸色,蹭过来:“老板,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嗯,没事……”羊羊手指敲着桌面,看着小麦:“对了,小麦,你是电脑高手,不知能不能查到国外汇款记录?”
小麦呆了呆:“国外的汇款记录?”
“对,如果有卡号,有时间和汇款对象,可不可以查?”
“如果要查汇款地址的话,可以办到。”
“如果要查汇款人的情况呢?”
小麦摇头:“国外的汇款手续跟我们不一样,很多都是可以化名办理的,而且,还有代理服务机构,只要你交钱给他们,不用透漏个人信息,一样能汇款。”
“哦,是这样啊……
羊羊叹口气,抓起了拎包:“你忙吧,我到外面转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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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写字楼便是朗浩的律师事务所,她站在楼下看着朗浩办公室的窗户,不由自主地拨了他的电话。
听着他熟悉的,略带磁性的男音传来,羊羊有些想哭:“亲爱的,我又错了。”
“怎么了?你妈又骂你了?”
朗浩忍着笑——他能想象到她瘪着嘴巴,扮委屈的模样。
“不是……朗浩,那具男尸,不是关明凡的。”
朗浩明白了,是羊羊的推理信心受到打击了。
“你慢慢说,到底是什么回事?”
羊羊把牛牛的话给他说了一遍:“dna鉴定做了,关明凡和那具男尸根本没有关系。”
“哦,明白了。”
朗浩想着,羊羊此前的、对赵睿夫妇与这个案子的分析,听上去合情合理的,他一度还因此对羊羊的推理能力刮目相看——难怪羊羊备受打击,她肯定也是抱着很大的期望吧?
羊羊的声音郁闷地:“朗浩,不知道紫灵的这件案子,最后会不会变成悬案……每次到了柳暗花明之际,总是给人当头一棒!我还信誓旦旦地要为紫灵讨回公道……”
朗浩对羊羊的抱怨听而不闻,他的心思飘飘忽忽,他想起了羊羊分析的,那个赵睿——他一直是个冲动、暴力的人,因为某种原因,忽然性格大变,变得对自己一直施暴的妻子敦厚而温顺,羊羊断定,他肯定是经历了一次影响深远的大事件,才会性情大变。
一次发生在五年前的影响深远的大事件……
性情大变……
羊羊还在说:“……你说,那个关明凡为什么一个人跑到韩国,闷头赚钱,一年寄一次生活费给老家……一年五万元,五年就是二十五玩,他在韩国看来过得还有声有色么!可是,我们中国人不是都讲究衣锦还乡吗?他在国外过得好,不正应该回来看看?那么躲起来,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羊羊恨恨地,把怒火都发了那个不见踪迹的“关明凡”身上。
“等等,羊羊,你说……关明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是事情……”
朗浩飘飘荡荡的思绪,突然变得清晰和具体起来。
羊羊兀自嘟囔:“嗯,可不是么,如果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干嘛躲起来啊,跟老鼠似的——给家人寄钱还鬼鬼祟祟!”
朗浩忽然叫了起来:“羊羊,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一个很大胆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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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睿的新月旅社。
老板赵睿有点心神不宁,几天前,宋晓柯跟他说,有个自称是医院工作人员的年轻女人曾去拜访过她的妈妈,说是要对宋晓柯的升职护士长做家访。
宋晓柯疑虑重重:“医院的护士长都在任期内,不可能半路又绚士长。”
赵睿不由便担了心事,他知道那个瞎眼的老太太对他一直成见颇深,如果有人来了解宋晓柯的家庭情况,肯定不会帮他添什么好话。
他倒是不怕别人说他的不是……
唉,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多事呢?
这个世上,怎么多事的人这么多呢?他们的要求并不高,只是想好好过自己的清静日子而已……
他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
他此时正站在旅社的前台——前台的忻娘,被他打发去整理房间了。
一个很精神的年轻人进了旅馆,他穿格子衬衫和休闲裤,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看上去像是个走南闯北谈业务的职员。
“老板,有空房吗?”
“有,大床房和标准间,都有。”赵睿打起精神来应酬客人。
“我要一个标准间。”
“一天房价150元,半天价是90元。”
“我住半天。”
“请付90元房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