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就把他所了解的以及自己结合这么多线索推测出来的东西都跟爷爷讲了。
甚至包括之后自己怎么遇上的那群人，以及拍出来的电视剧是自己导演兼主演的事情也说了。
张老爷子想掏烟，但他已经二十多年没碰过香烟了。
很多话他没说，但张鸿也明白。
为什么太爷爷要用回自己本来的姓？
为什么他宁愿死也不回来？
是那一刻心中只有家国大义，只是为了保护那些孩子？
还是......
毕竟那已经是六七十年前的事情了，除了太爷爷自己，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沉默良久，爷爷平静道：“我不会原谅他的。”
张鸿默默点头。
这是可以理解的。
说什么了解他也是迫不得已所以就原谅他？
那种事情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张鸿记得前世有过一个电视节目，讲的就是一家父母抛弃了还是婴儿的孩子。
等孩子长大，他们有跑到节目组要相认。
那个恶心的主持人还说什么“如果你有良心，就应该原谅他们，毕竟他们可是你的父母啊”之类让人犯恶心的话。
这个也是一样。
无论理由是什么，哪怕太爷爷牺牲在了战场是国家的英雄。
但他终究是没有回来，也没有音讯。
而爷爷是亲眼看着太奶奶积劳成疾过世的，在过世前太奶奶还在念叨着太爷爷，并且让爷爷不要怨恨他。
爷爷会听太奶奶的话不会怨恨他，但也不会原谅他。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张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了解到了真相，这就足够了。
至于说太爷爷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都已经被埋葬在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了。
新的时代，人们不应该忘记过去那些为了如今生活奋斗的英雄。
但也要朝前看。
只沉浸在过去的人，是不会有未来的。
之后爷孙两人都没再提这事儿。
吃了顿热情的晚饭，婉拒了奶奶要他们留下来住一晚的热情，两人就打算离开了。
收拾完饭桌，爷爷奶奶送出了门。
看到林慕清那辆保时捷，老两口都没什么反应。
等车子启动，爷爷忽然问了句：“你那部电视剧什么时候播出，在哪个台？”
张鸿扭头看向林慕清。
林慕清微微前倾露出脸，笑着说道：“张爷爷，在央视四台，下个礼拜三开始每天晚上八点半两集连播。”
这是她去谈的。
不过其实也没发挥出她的能力——这事儿是那群老人家卖脸去推荐的。
可能也因为不要钱，所以对方看完样片之后就拍板同意了。
“行，我知道了。”张老爷子挥挥手，“那你们路上慢点儿，张鸿，记得到家之后给你奶奶打个电话说一声。”
“好嘞。”
张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再说什么。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不过辈分得拿捏住，可不能让贾戌知道。
目送保时捷开远，直到红色尾灯变成小点，最后消失在道路尽头拐角。
老两口这才转身进屋。
回到卧室，张老爷子拿了根笔在墙上挂着的日历上的下周三那一天画了个圆圈。
之后他在柜子里找来找去，却什么也没找到。
张鸿奶奶转身拿钥匙打开了锁着的抽屉，从里面掏出张照片递给他。
她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却什么也没说。
那是半张大尺寸的黑白照。
应该是从一整张照片上撕下来的，而且上面还有揉成团的皱褶。
相片里是一个与张鸿长相特别像但气质更为温润如玉的年轻男人的半身像。
“我记得这东西不是扔了吗？”张爷爷抬起头。
“我捡回来了。”奶奶抬了抬手，“不去粘好？”
沉默片刻，爷爷摆摆手：“算了，还是放抽屉里吧。”
奶奶笑笑，放到抽屉里锁好，然后把钥匙挂在墙上的钉着的钉子上，“什么时候想拿走了就自己拿。”
“哼......”
鼻腔中哼出不屑，张老爷子背着手走出了屋子。
只留下奶奶一个人在那笑。
............
回到洛城之后，没有停留，在跟二层小楼的人碰了个面之后，俩人马上启程赶往京城。
金鹰奖是不会去了，也基本赶不上。
在去趟医院之后，张鸿就准备静静等待墨翟奖的四百万奖金。
顺便把下部刑侦职场剧的单元剧本写出来。
之后就是想想如果要拍电影的话，该拍什么才能成本不高还赚钱。
............
今晚是金鹰奖颁奖典礼。
这次是现场直播。
张鸿在医院陪贾戌抽烟扯淡。
林慕清赶去颁奖典礼现场跟吴定国他们解释原因。
其他相关人士则都在家里准备看直播。
颁奖典礼现场，现在正在准备。
前两天的彩排其实张鸿也没来，吴定国也表示理解。
但刚才他收到消息，说首都机场有记者拍到张鸿回京了，但他依然没来。
“这什么情况，如果他确实有事也就算了，可以理解，现在他既然在京城，为什么不来？”吴定国表情不太好看的盯着林慕清，“我需要一个解释。”
已经换好一身黑色礼服的林慕清表情淡然：“他在医院。”
吴定国脸上的阴暗瞬间消失变成了担忧：“那张鸿没事吧？是因为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