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儿来的十几艘找船的船,北边驶出三艘失踪的船,在海上胜利大会师。
别看赵构的三艘楼船让金军箭支扎得跟刺猬似的,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仪,当移船相近,韦舅爷、韩世忠、高宠、张宪等人搭上跳板、一齐过船来参见时,王妟手里扶着的那把金雀开山斧说明了一切。
有了这把斧子,所有的狼狈都不值一提。
赵构得知了黄天荡的战况,众人也知道了淮河的战况,众人把两边的情况一凑合,感觉没啥太大的遗憾,赵构唯一不大满意的地方就是叫完颜宗弼跑了,“如果朕当时手再快一点,他就给朕在这儿了。”
韦渊看着那柄金雀开山斧,有点后怕,“陛下,这下可好了!这下可好了!”
弄丢了大宋皇帝和吴婉仪的责任不存在了,千古罪人爱是谁是谁,反正和姓韦的无关。
赵构道,“那是当然,如今朕兵强马壮,天上就算下刀子,朕也必然要去这趟韩州了!”
韦渊闻听腾地一下子跳起来。
赵构道,“就算没遇到你们,朕带着岳云也要去韩州,时间急迫舅爷你还是快坐下,都听朕安排。”
听了皇帝的打算,韩世忠躬身道,“陛下对韩州之行的预料极合情理,臣也想不出不去的理由,只是我们刚刚打退了金军数路南侵,江南极需要稳定,所谓固本培元,以应后变,陛下与吴娘子似应立刻回临安坐镇。至于韩州么,臣请求与高、张两位将军走这一趟,宁死不辱陛下使命!”
高宠和张宪也请战。
赵构不准韩世忠之请,而是让他速回长江布置沿江防务,金军铩羽而归,很有可能卷土重来。
再说去韩州没水军什么事,金国根本没有像点样子的水师,他的韩州之行不大可能遇到金军水上的阻碍。
韦渊也不必同行,因为在皇帝去韩州这段日子里,临安极需有个顶劲的人稳定局面。
跟随皇帝出来的是韦舅爷,那么韦渊重现临安,一言一行必然有皇帝的“面授机宜”,凭着这一点,便可让那些多日见不到皇帝、很可能乍了毛的官员们安定下来。
在赵构看来时间已经耽误的够多了,谁知道此时金兀术过没过了淮河?
去韩州的随同人员很快确定下来。
高宠、张宪和他们所带的一百骑兵,已是人人一身虏服,都带上,他们这些人的战力没的说!
岳教头当然也去。
御营司步军已有五十名持弩手换了装,韦渊带来的御营司侍卫也有一百三十人可以换上金军服装,他们在寻找皇帝的途中,只在海面捞到了一百三十件军衣,都带上。
选那些体格健壮、机灵的,稍懂两句胡语的,体格差一点儿也带上。
因为吴芍药同行,而且回来时还要照顾为数众多的女眷,不能换装的女侍卫也得去一些,但不能多,只选出三十人来同行,王妟和扈三娘都去,登陆后,在抵达韩州之前,她们躲在舱里别露面也就是了。
其余女侍卫都随韦舅爷回临安。
那些金银留下一部分,路上不是一天两天,这么多人马远行,讲究穷家富路,剩下的让韦舅爷运回临安。
赵构把手一挥,将白银锭子拨出来十几箱赐予韩世忠水师,也不知道有多少。
韩世忠在我宋败兵如潮、高官降敌,防线几近崩溃的时候敢于力挽狂澜,卓然而立,堪称砥柱之功,赏赐多少都不足以表达皇帝的心意。
这一次的赏赐极为大方,估计得以几万两来计算,赵构兜儿里有货。
至于此次拒战金军有功的诸多人,岳飞、李纲以及钟氏父子、舅爷、乃至韩承宣手下的各级官兵怎么封赏,那都顾不上了,等皇帝和吴娘子从韩州返回来再说。
北行的楼船仍是三艘,只须换上没被乱箭插过的便可,马军一船,步军一船,赵构和吴娘子、女侍卫、岳教头一船,各船全都竖上金军的旗帜。
韩世忠的大船多数返回江防,只留两艘同往,韩州的待救之人此时也不知还活着多少个,那么这两艘巨舰去时装粮草,回来装人。
出发!
韩州之行的细节问题路上再说!
每一时,每一刻的延迟,都是在暴殄天机!
兵分两路,很快各奔南北,韦渊和韩世忠目送着两大三小一共五艘船开动了,这才转舵往南。
韦渊很轻松,姐姐没有意外的话也能回来,他故意不去想韩州的凶险。
……
赵构的船队正赶上顺风,大概又汇进了海中北行的洋流,简直不能再快,岳云提议说,大船空着也是空着,路上的粮草越快集齐了越好,越往北金军的势力越大,恐怕不方便,弄不好再走露了风声。
皇帝很是欣赏,同意。
半日后船队选择一处港口靠岸,岳云和张宪带着几十名“金军”上去,很快便拧着鼻子回来,那座镇子叫“完渎镇”,听着太不吉利了。
赵构呵呵一乐,“那就再走走看。”
又一日后,船队到了海州①。
这些人不能去海州城里筹粮,太招摇了。
与海州城隔着七八里的海面有东海县,是一座大岛,东北方是港口,船队大摇大摆的进港。
镇子里的低级官员与金军占领前变化也不大,甚至官服还都是大宋的,但一听说四太子的船队来了,官员马上出迎,看过了船上的旗帜和服饰,没功夫核实金国怎么有这么大规模的水军。
这点仅有的疑问被他按下,对船上的人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