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返回李府,刚进到自己的院中,就收到了消息,说是自己点名要的孙万全已经从宋城出发,再有两日便可抵达开封,只不过此行还多了自己的舅父翟守珣。
翟守珣将代表李重进视察乌衣台,同时还会长期进驻乌衣台,职位则由李延庆来安排。
李延庆对此早有预料,而且自己这个舅舅虽然年轻,但看起来还算精明能干,应该能发挥些作用。
“我阿爹还有别的吩咐吗?”李延庆看着前来报信的李重进亲卫。
“回禀郎君,阿郎并没有别的吩咐,但吴书记还要在下带句话给郎君。”
“说。”
“吴书记说:三郎虽然事务繁忙,但也不能放松学业。”亲卫尽可能地还原吴观那慢悠悠的语气。
“好的,我收到了。”许久不听老师唠叨,还有那么点想念,李延庆掩嘴轻轻一笑,吩咐亲卫:“还烦请你转告吴书记,就说学生定然不会放松学业。”
亲卫当即站正:“在下必会一字不漏地转告给吴书记。”
“行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在下领命。”
亲卫退下后,李延庆便去了自己的书房,方志和已经候在屋内了。
“今天怎么样了?那个罗五还在满城找人吗?”李延庆走到桌前,拿起今日份的乌衣台报告。
方志和答道:“回郎君,那罗五今日似乎是偃旗息鼓了。”
“哦?他终于放弃了?这都半个月了吧,你确定吗?”李延庆略微翻了翻报告,又是无事发生的一天。
方志和用略带怀疑的口吻说道:“属下也觉得奇怪,之前协助罗五寻人的几十家铺子今日已不再寻找邓二,那些走街串巷搜寻罗五的乞儿们,今日也是一个不见。”
有阴谋,这是方志和的第一反应,他不愿相信,疯狂搜寻邓二长达半个月的罗五,会如此轻易地放弃。
“意思就是还不确定咯?”李延庆坐下,将报告叠好放到桌角。
方志和迟疑了一下,答道:“是的,尚未确定,也许罗五是故意如此,想引邓二出来。”
“嘿。”李延庆轻轻一笑:“不过邓二早就不在开封了。”
“随他们去吧,反正我们不去惹他们就是了。”李延庆点了点桌面:“最近弟兄们都休整好了?”
方志和面容一肃:“开封办事处十五名弟兄已经准备就绪,随时等候郎君的差遣。”
李延庆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你们准备好就行,接下来的一两个月恐怕会很忙。”
“是。”方志和放在背后的手掌搓了搓,他早就手痒难耐了。
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郎君。”
“是铃儿啊,进来吧。”李延庆看了眼房门。
铃儿轻轻推开门:“郎君,大娘子院里的夕颜有事找郎君。”
夕颜?那不是嫂嫂的贴身侍女吗?李延庆当即吩咐道“叫她到客厅等着吧,我一会就过去。”
“喏。”铃儿退出并关上了房门。
也不知究竟是何事,李延庆想了想,站起身来,对方志和说道:“你也回去吧。”
片刻之后,李延庆来到客厅,见到了等候的夕颜。
夕颜对李延庆福了一礼:“奴婢见过三郎君,娘子有要事相商。”
“好,我这就去,还请你带路。”
一听是嫂子有要事找自己,李延庆不敢有丝毫怠慢,坐都来不及坐,跟着夕颜就出了客厅。
李延福与吴氏所住的院落名为“流年斋”,命名出自吴氏之手。
“流年斋的名称稍显老气,也不知嫂嫂那么年轻的一个女子,为何会给院子起这般名称,还有夕颜,这个侍女的名称也很是特别......”
李延庆抬头看了眼檐下的牌匾,心中略有所思,跟着夕颜进了流年斋。
“说起来,自己目前所住的小院还没有名字,要不就继续用一心院好了,庭院一直交给侍女在打理,等春天来了,自己也要好好地布置一番......”
李延庆一路欣赏着流年斋内各种精致的院内程设,一边想着该如何布置自己的小院。
“到了,三郎君请稍等。”夕颜停在了正房客厅前,并轻轻敲了敲门:“娘子,三郎君到了。”
“进来。”吴氏富有磁性的嗓音中透着一股子慵懒,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夕颜拉开房门,李延庆踏过高高的门槛,步入温暖的厅堂之内,旋即夕颜就将门关上。
吴氏坐在厅堂的正中的匾额之下,李延庆走到吴氏的面前:“嫂嫂,何事这么着急?”
“你看看这个。”吴氏拿起桌上的一张带字的信札递给李延庆。
信札的正文十分简短:欲二十日午间于陈王府具饭,诚邀李大衙内赴宴,款契阔,敢幸不外,他迟面尽。
其下还有一行小楷:右谨具呈,鞍辔库使、襄州衙内都指挥使安守忠札子。
这是一份简单的邀请函,意思就是安守忠会在二十日于陈王府设宴,诚邀李家的大衙内李延顺赴宴,并请李大衙内不必客气,具体情况赴宴后面谈。
鞍辔库使是安守忠的本官,襄州衙内都指挥使则是他的差遣。
吴氏在一旁补充道:“这是现任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审琦的独子,安守忠刚刚派人递来的。”
李延庆回想起了下午在御街上见过一面的硬朗男子,不出意外,那位应该就是安守忠了。
可安守忠不是才刚进开封吗?帖子这就来了,明天就要设宴,还邀请大哥赴宴?这么急迫,究竟打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