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几片油腻的羊肉,又被连灌了几大碗酒水,李延庆实在是整不动了,以解手为借口,离开了这间厢房。
“这菜真是令人受不了,再加上那寡淡无味的酒水......”
李延庆找了处宽阔无人的空地,先是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然后尽情地舒展了一番身体。
“不过,说起来,王溥竟然会上赵匡胤家拜访,谈的还是军国大事朝中机密,这两家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想到此,李延庆心中一阵烦躁,他有些想不明白,王溥怎么就和赵家好上了呢?
这一个是当朝宰执,一个是禁军高级武将,怎么就搅和到一起去了呢?不怕郭荣知道了心里膈应吗?
“这下子,赵家在文官内部也有了合作伙伴......”李延庆扳指一算,这赵家的势力也有些过于庞大了吧。
军中赵弘殷的老战友数都数不清,再加上赵匡胤等人组建的义社十兄弟;
而朝中又有的枢密使魏仁浦、宰相王溥作为奥援......
“怪不得,郭荣死后,发动陈桥兵变的是赵匡胤,人家实力强帮手多啊......”
“不过这又如何呢?”李延庆眼中露出一线寒芒,舔了舔嘴角:“挑战越大,才越有趣嘛,我是一定不会让赵家得逞的。”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李延庆的下半身突然来了感觉,抬手按了按肚子,楠楠自语:“刚才确实喝得有些多了,这下假解手要变真解手了......”
找了个送酒水的陈王府仆役问清了茅厕的地点,李延庆提着裤子直奔茅厕。
“舒服了。”一刻多钟后,李延庆从茅厕中出来,浑身舒畅:“不愧是陈王府,给仆役用的茅厕都备有粗纸。”
李府为了节省开销,给仆役使用的茅厕都是用厕筹的,一种薄而宽的竹片,府上也没有仆役会为此而抱怨。
毕竟纸的造价在此时依然居高不下,能用纸来擦屁股的人家极少。
抬头张望了一番周边的陌生景物,李延庆挠了挠头:“要回去,该往哪走?”
“应该是东边吧。”李延庆看向东边的一条回廊,自己对那里似乎还有些印象。
蜿蜿蜒蜒的木质回廊不知通向何处,李延庆走进回廊,一阵茫然:“莫非,我是个路痴?”
刚才李延庆跑得太急,没能记住沿途的情景,再加上对陈王府内部的不熟悉,导致他此时迷了路。
“不对啊,我没穿越之前,可不是路痴啊。”李延庆还是李庆时,可是从来不迷路的。
李延庆在脑海中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挖掘了一番,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记忆:“算了,找个人问问好了。”
可李延庆回首四顾,却一个人都没见着。
今日陈王府大宴,而安守忠从襄阳带来的仆役并不多,几乎所有的仆役都被调去服务宴席了。
再加上陈王府又巨大无比,在豪门云集的右一厢都能排在前三,所以陈王府内绝大部分地方目前都是见不着人的。
“这下头疼了。”
待在屋外吹冷风也不是回事,李延庆还是决定自己找找回去的路。
然而长廊中间的出口实在是太多了,每路过一个岔路口,李延庆就在疑惑:“是不是这条路通向刚才的厢房?”
但是,李延庆又不敢每一个岔路口都走下去看看。
因为李延庆目前的身份只是一介仆役,如果误入了陈王府女眷所在的院落,那下场可能就有些惨了......
“该死的,到底是哪个啊。”犹犹豫豫间,李延庆已经路过了六个岔路口,每一个岔路口看着都像是之前走过的。
长廊即将走到尽头,李延庆知道自己即将接近陈王府的内院了,不能再往前了。
“掉头再找找吧。”李延庆刚刚转身,身后忽地传来一阵嘶哑难听的猫叫。
李延庆下意识地扭头,一只小巧可爱的狸花猫正冲他飞奔而来。
“狸奴,给我站住!”在狸花猫的后头,跟着一名娇俏可人的小娘子。
而在小娘子的身后,则是两名梳着双丫髻的绿衣侍女。
“这下糟了。”李延庆心下一紧,这小娘子衣着华丽,身后又跟着侍女,恐怕是陈王府内十分重要的女眷,自己应当立即回避,以免引发误会。
李延庆扭头便走,同时加快了脚步,想要在三名女子未看清自己的面容前离开。
小娘子便是安守忠的亲妹妹安清念了,她今日刚将自己从襄阳带来的狸花猫放出笼子,那狸花猫却挣脱了她的怀抱,在陈王府内一顿乱窜。
“前面的那个家伙,快帮我逮住狸奴。”安清念眼见狸花猫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十分焦急,见前方正好有人挡住狸花猫的去路,十分欣喜。
然而李延庆根本就不理会安清念的命令,他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甚至还从快步改成了小跑。
“唉,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安清念见李延庆根本就不听她的命令,气得火冒三丈:“你是不想活了吗?快帮我逮住你后边的狸猫!”
李延庆只能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小跑,迅速与身后依旧在叫唤的狸猫,以及安清念三人拉开了距离。
安清念停下脚步,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自她懂事以来还没有人敢违背她的命令,她使出了撒手锏:
“刚才我已经记住你的脸了,我现在就去告诉大哥,你这家伙给我等着瞧吧!”
原来是安守忠的亲妹子啊,李延庆没办法了,如果自己真就这么一走了之,这小娘子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