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明义闻言,双手向后用力一撑,想要站起身来,多亏张谦宜使劲抬了他一把,竹明义才挣扎着在草地上站立起来。
喘了声粗气,脸色涨得通红,竹明义向李延庆拱手道:“这狩猎过于有趣,令人沉醉,我都忘了向衙内道谢了。”
听到两人的恭维,李延庆笑着说道:
“这你们就太见外了,现在宋州能称得上是衙内的,也就我们几个了,自然是要多亲近亲近的。”
打量下竹明义的身形,李延庆保守估算一下,看起来一米七都不到的竹明义,少也有个二百来斤。
李延庆再抬头看了看竹明义微微发颤的脸颊肉,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能长这么一身膘的竹明义,也算是个奇葩了。
想来竹奉璘为魏仁浦如此卖命,就是要给他这儿子挣个官身吧。
看竹明义这样子,竹家钱财肯定不缺,但要是竹奉璘死了,竹明义又没有官身的话,怕是连这一身肥肉都是会被人榨干的。
“我们哪能算什么衙内啊,李衙内才是真正的衙内。”张谦宜蜡黄色的脸上堆满了掐媚的笑容。
“就是,就是。”竹明义赶忙附和道。
“行了行了,说这么多恭维话干嘛。坐下说话吧,离肉烤熟还要一阵子,我们先聊聊。”李延庆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看着两人坐下,李延庆问道:“你们两应该都是家中长子吧?可还有别的兄弟?”
“我是没有的,张大郎倒是有个弟弟。”竹明义扭头望向身边的张谦宜。
张谦宜闻言面露不快:“嗨,我那个弟弟不提也罢,一提起他我就生气。”
“哦,张大和他弟弟关系很差吗?”李延庆饶有兴致地看向坐在竹明义身边,与肥胖的竹明义形成强烈反差的张谦宜。
“竹肥子,你要是说出来,我非得从你身上刮两斤油下来!”张谦宜对着竹明义大声吼道。
张谦宜声音有些大,还引来了护卫们警觉的目光,李延庆举手示意了一下没什么事,护卫们才恢复了谈笑。
“嘿嘿,这不是李衙内让我说嘛,反正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宋城知道的人又不少,只不过是李衙内来宋城的时间不长,暂时没听说过而已。”竹明义坏笑道。
看来这两人很熟啊,李延庆闻言也笑了,说道:“既然如此,竹大你就快说来听听,反正我早晚都会知道的。”
张谦宜知道是没法阻止竹明义说自己的糗事了,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假装听不见。
“衙内,你别看这张大郎才十八岁,还瘦得像根竹竿,可已经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了,宋城内的青楼妓馆,就没有他没去过的!”竹明义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哦,那有些厉害啊。”李延庆赞叹道。
怪不得你身在官宦之家,还面黄肌瘦,原来是被榨干的啊!
李延庆不由想到了自己还未谋面的二哥李延福,记忆中这二哥也是个瘦瘦的样子。
竹明义继续说道:“张大郎就因此经常被他老爹打骂,张大郎他那弟弟偏巧又是个懂事的,还会读书,很得他爹的欢心,这张大郎呢就想带他弟弟一起去逛青楼。”
“别提那个小畜生了,就会装孝顺,也就能骗我那蠢爹了。”张谦宜背着身子,闻言痛骂他弟弟。
想来是父亲宠懂事的弟弟,疏远了张谦宜这个做哥哥的,还经常打骂张谦宜,这张谦宜就想拖他弟弟一起下水,一起变坏。
一念至此,李延庆问道:“然后呢,他弟怎么做的?”
“哈哈,结果他弟弟和他去了青楼,却在去之前就告诉了书童,他爹收到消息,拍马赶到青楼抓了张大郎的现行。”
竹明义接着说道:“他爹气得当场就抽出皮带,在青楼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张大郎狠抽了一顿,搞得张大郎到现在都没脸去青楼了!”
竹明义说完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张谦宜,问道:“你的背还疼不疼?我记得这就是五月的事情吧?”
“好你个竹肥子,诚心气我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没遮拦的臭嘴!”
张谦宜一跃就压到竹明义身上,跨坐在他肩膀上,抡起拳头就砸向竹明义的头。
竹明义本来就盘腿坐在草地上,猝不及防之下被张谦宜袭击,当即就被压倒在地。
用手护住脸,竹明义高声叫道:“别打脸,别打脸,打两下就行了啊,到时候真动起手来,我怕你这小胳膊小腿扛不住!”
张谦宜也只是一时恼怒而已,控制着力道打了两下,发泄完了怒气之后就起身离开了竹明义身上。
“让衙内见笑了,只是我这弟弟确实不是个东西,我好心带他领略下女人的滋味,他却反咬我一口。”张谦宜整了整稍微散乱的发髻。
“我是你弟也会这么做的,才十五岁,你就让他领略那种东西,分明是你这做哥哥的不对在先。”竹明义奋力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杂草。
张谦宜扭头瞪着竹明义道:“你第一次不也是我带你去的青楼?完事之后你不还说那晚很得劲?”
“李衙内别听张大郎瞎说,我都还没成亲呢,不可能去那种地方的。”竹明义矢口否认。
这竹明义看起来白白胖胖、乖乖巧巧的样子,没想到还是个闷骚的胖子啊,李延庆挂着男人都懂的笑容说道:“男人嘛,可以理解的。”
“看见没有,人家李衙内就是坦荡,比遮遮掩掩的某人高多了。”张谦宜感觉找到了同道中人,不由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