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三祭人地天仙皇天帝庭须弥佛山地幽魔渊
日游神这一道元神烙印固然有着不少的残缺之处,但其中的讯息之多还是让安奇生有些惊讶。
元神三祭,法身地仙的元神强绝,其化身所存储之讯息之多,已足以让寻常人一目十行的看上千万年也未必看得完。
从其诞生自阳气之中,到经历漫长岁月从帝庭之中孕育而出,那是一段足够漫长的岁月之中,一尊神的部分所见所闻。
安奇生自斩元神尚未恢复,竟有刹那的恍惚。
而待其回神,准备窥探到其魂灵深处之时,一道许久未闻的声音,自他心头明镜之上,真灵位业图之中传荡而出:
“老师”
“嗯?!”
石破天惊,安奇生的元神为之震荡。
但瞬息而已,他已极度凝神,弃了元神烙印,如电光般没入明镜之中。
继而,他就感知到了那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不知从什么岁月留下的讯息。
那是
呼呼~
高处至寒,其温近乎于无,除却神庭云海,鸟兽都不能至。
巍峨神庭高悬云海之上,日月皆在其下,世间再无可比高者,唯空间与之相伴,时间为其作书。
但若有人入得神庭即可见,神庭之中一片空空荡荡,总有宫阙万间,竟无一神踪影。
空寂的如同被冰封了无数年。
咔嚓~
某一刻,神殿边角,一处绝不引人瞩目的宫阙之门被徐徐推开。
此处,是神庭边角,比邻神庭门户,以此可见云海翻腾间矗立不动若神山般的神圣天门。
天门之上有着零星的斑驳之色,甚至还有着一道猩红不褪的手掌印。
仅仅从那手掌印中,就似可见其主当年的无尽绝望与不甘。
呼~
宫门推开,一角道袍于冷风之中扬起。
一尊老道自门中走出。
那老道身有腐朽,着发白的黑色道袍,泛灰的长须垂落处,是其身上唯一不曾褪色之地。
那是一道黑白纠缠,法理交织,演化出八卦之相的太极图。
“八万多年了”
老道人轻轻吐息:
“终是胜了”
其似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过话,声音晦涩古老而又苍凉。
一如其人,似经历了无尽的岁月洗礼,沉淀之下,只有苍凉。
纵是近九万年做成一事,他似也没有半分喜悦,幽沉的眸光之中只有一抹怅然,追忆之色。
老道如凡人般踱步。
似是怕惊扰了身下的神庭,短短数十里,竟走了数个刹那才到那篆刻神纹‘南天’的巍峨神门之下。
触手冰凉,他抚着神门之上的法理烙印,方才有一丝笑容乍闪即灭:“老师,您曾经未成之事,我,做到了”
萨五陵心中平静,仅有一丝波澜升起,哪怕这件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惊天动地,前无古人且必后无来者的大事。
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循着老师的步子做下的,必然会成功,并不如何值得夸耀的事情。
可,哪怕是一界之天都为我所替。
老师,你又在何处?
自语若长叹。
良久良久之后,萨五陵才垂眸观四方。
巨变生于其垂眸之刹那!
轰!
神庭嗡鸣,似有万千铜钟齐齐敲响,其音若垂天之云,浩浩荡荡,掀起无边云海起潮。
一时之间,天穹似化作无边天海。
其景惊人至极。
瞬间而已,中陆之上已风云激荡,一座座城池,山川,草地,名山圣地之中都有高手被惊醒过来。
风波不停,倏忽已横跨无垠,遍扫比起八万年前更大数倍的汪洋大海,在东西四陆之上掀起狂猛的风暴。
更以此处扩散,于无垠星空之中掀起一道惊天动地般的宇宙潮汐。
“天变?!何人引来天变?我感觉到天地在震动,是天公震怒吗?”
“老天师都战天而亡,谁人还敢与天公争斗?!”
“神庭!是神庭之上,变故起于神庭之上?”
五陆四海皆震,万万亿生灵抬头仰望,不计其数的修士从洞府窜出,凝望高天。
只见无尽云海翻腾之中日月齐现,更远处,无尽苍凉枯败的星空沸腾起来,似因大战而损灭良多的星海之中风云起舞,数之不尽的星辰随之而动。
日月同天而舞,群星碰撞而吟。
万物似在迎接新主!
五陆山川无尽,其中鸟兽不知几多,更有不少存世超过三千年大限的老妖从沉睡之中醒来。
见得天地变故,皆发出震怖已极的呻吟之声:
“老天师”
呼呼~
西陆无边瀚海之中风沙遮天而动,大片大片的绿洲都似在瑟瑟发抖。
不计其数的僧人穿梭风沙之中,施展神通平定风沙,但令他们无比震惊的是。
曾经一念可撼大地,可移群山,可平诸川的他们,竟根本无法平息这一场风沙,且,感受到天地之间无数不在的厌弃之意。
“善哉,善哉!”
某一瞬,一座于风沙之中若隐若现的寺庙之门,被缓缓推开,一身材圆润,宝相庄严的中年大和尚走出寺庙。
其双手合十,带着惊叹,也有着凝重,叹息:“想不到,真让你赢了”
“福生无量天尊”
激荡的东海汪洋深处,随波逐流的一座小岛之上,有一唇红齿白,面容俊美,语气老气横秋,气息却生机勃勃的小道童盘坐卧牛石上,侧卧如酣睡。
也于此时醒来,抬眉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