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兢的厅堂气氛有点儿严肃,就连没事儿人韩子禾都被气氛压得抬不起头来,更不消说被自己师尊问罪的林白衣了。
“你说说!你个为……”洛子兢刚要开口责骂,忽然抬起眼皮看向缩到角落里,好像只鹌鹑一样的小徒孙,强行忍住怒气,和声道,“韩丫头,你到外面儿吃茶点去吧!”
“诶!”瞬间,好像听到大赦一般的韩子禾,立刻乖巧的点点头,飞一般跑掉了。
“破徒弟!一点儿都不讲义气!”冲徒弟使眼色,结果没有得到半点回应的林白衣,气嘟嘟嘟哝道。
“这话说的好!你于我而言啊,可不就是个破徒弟么!”洛子兢看这个一大把岁数儿都不肯让他省心的破徒弟,直运气。
林白衣也气啊:“师父,您把我责骂回来,我不也回来了!像我宁可不要面子,也听您指令的徒弟,您到哪儿找去!”
“呵呵。”洛子兢闻言,顿时被自己这位关门弟子的厚脸皮给气笑了,“你不觉得自己丢人?”
“我怎么丢人啦?”林白衣不承认,不是因为他嘴巴太硬而是他真不那么认为。
洛子兢见他毫无自觉性,不由得耐下性子问他:“我问你,你是不是当着你自己徒弟面儿,又见那个女人啦?”
“什么叫‘又见那个女人’啊!”林白衣不爱听,“人家有名有姓!您老就算记不住,那也可以叫称呼啊!人家怎么也算是给您打工的,您要不要这么不客气?”
“混账!”洛子兢自从和这徒弟说话,胸脯的起伏频率就没有平稳过,手里有啥算啥,捞到个杯子就丢向林白衣。
当然,虽然老人家手劲儿很不小,但也是知道这不肖弟子能躲过去。
这不,林白衣脚掌微挪开,那只杯子就和他擦肩而过了。
吧唧一声,掉地上,嗯,挺好的,没有碎!
林白衣啧啧感叹这材质不错。
洛子兢笑了:“你这不争气的,是不是对她还有想法儿?”
“您老人家不用这般费心思棒打鸳鸯啦!我都多大岁数啦我!快到耳顺啦!您想想,我能和她怎么样呢?”林白衣耐心给他师父分析,“您就别老想着怎么让我认清事实了,成不成?”
洛子兢冷笑:“你不用糊弄我,你距离耳顺还早呢!凭你的本事,现在生崽子,也照样没问题!我警告你,若是你敢还和这样一个叛出师门的人牵扯不清,就不要怪为师将你再关几十载禁闭!”
“知道啦!”林白衣不耐烦,扒拉着头发,点头应声道。
洛子兢见他这样,哼一声,算相信他了:“这事儿可以暂时翻过去不谈了,但是,我问你,你怎么想的,把自己小徒弟带到那么个地方去?”
“那么个地方?”林白衣挑眉道,“那不是您老人家地盘儿?我怎么听着,您好像瞧不起自己地盘儿呢?”
“用来赚钱的地方,又不是只有我这一个股东啊!”洛子兢一点儿也不掩饰对于那地方的不屑,“那里面鱼龙混杂啊,你不知道么?你自己胡闹就算啦,怎么还带着自己弟子去?
你大徒弟二徒弟我都不让你带他们去,你可倒好啊,自己带着关门女弟子跑过去了,像什么样子!”
“这事儿您得找大师兄啊!没有他默许,我也带我乖徒弟走不出去啊!”林白衣干脆耍赖道,“您别吓唬我了!当我不知道呢?大师兄铁定和您交代了,您也批准了,不然,不会等我们师徒玩耍够了,才找我们回来!”
林白衣表示自己都门儿清呢,他师父甭想偏他呢!
洛子兢深呼口气,劝自己,这么大个儿徒弟,教养到现在不容易,一巴掌打废了,和成本规划合不来,赔本儿的买卖不能做。
“走!走!走!看你就心烦!”让自己情绪平稳下来,洛子兢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赶紧赶人!
“诶!”若获大赦一般,林白衣表情和他徒弟如出一辙,把洛子兢又给气乐了。
“你给我站住!”洛子兢张口把他叫住,道,“我问你,韩丫头准备的怎么样了?”
“您指?”
“心理准备、精神准备!”洛子兢瞥了他一眼,没甚好气儿道。
林白衣老实回答道:“这您放心好啦,您这位徒孙比徒儿还争气呢!”
这般说着,林白衣脸上,不可自抑地露出自豪的神色来。
这让洛子兢看的牙疼不已。
比他这个破弟子还争气,这话从他破弟子嘴里说出来,意味着什么?
莫不是说比他还混不吝,还能适应道儿上的人和事?
这对他这个老人家而言,可不是什么表扬之语啊!
“算啦!算啦!您赶紧走!看你就心烦!”洛子兢头疼的又开始轰人。
林白衣耸耸肩,无所谓的走了。
“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啊!”直到林白衣走远了,洛子兢这才长叹口气,轻声道了一句,“你出来吧!”
“咯咯咯,师伯,您还是不舍得收拾自己的徒弟!这一点,他和您很像啊!”四姑笑声清脆悦耳,转出来和洛子兢说话,一点儿都不像之前在林白衣面前的那样厉害。
“既然同你师父一起走了,就不要喊我师伯了。”洛子兢皱起眉,语气虽然不爽,但也不像在自己徒弟面前表现的那样厌恶。
四姑自己找了个地儿坐下,翘起腿,跟洛子兢道:“师伯不厚道,为您那个徒孙出行方便,您老通知了这么多人,为此,不惜将我这个不肖师侄叫上山……这会儿心里有底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