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呢?”韩子禾微笑着,看向她。
顿时,何可可赶到了一种压力。
这种压力不是靠言语和神情的威慑展现的。
韩子禾的笑容依旧那么温和,但何可可就是感到一种不容她质疑的压力。
这种压力,让她满腹话语,全部定住,缓缓地消散。
“是啊,我又可是什么?毕竟做都做了。”何可可颓然的低下头,双肩垂下,整个人显得都很无力,“也许,您是对的,我真傻……或者说真自私。”
“你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毕竟,那种冲击于你而言,只剩惊惧了。”
“韩姐,您不用安慰我。”何可可摇摇头,苦笑,“第一反应才是最让人心凉啊!……我,我都没有想到自己是这种只想到自己的人。”
韩子禾见她灰心太甚,不想她打击到自信,便问她:“你从海外归来,有没有借你家人职务之便,给他们送什么信息?”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何可可赶紧使劲儿摇头,那动作频率和力度都让人感到眼花头晕。
何可可说:“他们的确有这个要求,可是,我告诉他们,我即使那么做,也接触不到有用的东西,因为他们觉悟很高,要是他们决意这样,要是被逮捕就不要怪我了。”
“你有反对的勇气,怎么……”韩子禾话说一半儿,叹口气,很是可惜她没把勇气用对地方。
何可可眼睛发红,双手握在一起,不知不觉地相互摩挲着:“我有这种勇气时,已经显得很深……我有勇气跟他们说不,却仍然没有从他们那里脱身的勇气,直到不久之前,我这脑子才清楚起来。”
“能清楚就是好事。”韩子禾笑了笑。
听何可可继续说。
何可可道:“谁说不是呢!自从我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对我的看管更严了,我在部门里……哦,刚刚我给忘记说啦!我从国外回来,就应邀到b市.市.政.府.秘.书.处.工作,因为怕被对方利用,我甚至拒绝了到一个下来历练的.女.干.部.的.调遣。”
“真可惜啊!”韩子禾啧啧道。
这份可惜,既是指何可可将这么好的上升机会,也是指,这种拒绝几乎等于在她的晋升道路上自己给自己添加了荆棘和阻碍
“谁说不是呢!”何可可即使现在想起来,也是心痛至极。
“那么好的机会呢!”何可可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这种表情真要解释的话,应该就是扎心啦,“若是没有那些人的威胁,我所追求的.政.途.会顺利许多。”
她怅然的深吸口气,目光放到极远,既像是回忆,也像是畅想:“自从拒绝之后,我就抗拒知道那个因为我放弃,而顶替我的女生,发展的怎么样。不敢想,生怕想多了,自己会扛不住,万一真疯掉了,我这又是何苦?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不是你想不接收某个消息,就能不接收的,被动接收是你无法拒绝的。
也许是上级有意以此为例,让我知道做人要上进,不上进的结果,就是只能看着人家一路青云。
其实,上级还是很宽宏大量的,大概直到我辞职,他们还想‘改造’我这种不上进的消极思想吧!”
韩子禾听着她自言自语,没有出言打断,而是静静地,做一个合格的好听众。
何可可看看自己染的漂亮的指甲,蓦地,就笑出了声,甚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您看,比起现在,我这样艳丽的形容,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欢的头型,而不用在意部门是否同意;可以穿任何昂贵的奢侈品品牌,拿高端的奢华包包,而不用担心影响不好;甚至,可以做漂亮的美甲、喷醉人的香水……
相比之前的工作,现在不知道自由多少!
可是、可是……可是,我怎么心里就那么不甘,那么痛苦,那么悔愧呢!”
她仰起头,让已经留出的眼泪倒回到一双漂亮的眸子中:“韩姐,我刚刚还没有说那位女.同.志.的.情况吧?”
何可可将之前涌出的泪水悉数倒了回去,这才扭过头,看向韩子禾,勉笑。
韩子禾点点头。
她也跟着点头:“韩姐,您应该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想知道……那位女.同.志,在给那位.女.干.部.做.秘.书做了一届之后,因为表现突出,在她的领导升迁之后,就被安排到下面的县镇锻炼去了,到当地做镇.委.副.书.记.了。哈,韩姐,您知道她当时多大么?”
韩子禾摇摇头。
何可可露出个笑容:“她当时只有二十六岁,没有出国留学经历,只是硕士文凭。”
“也许能力比较强呢?”韩子禾不认为人才优秀不优秀和出国留学、或者文凭有太大的关系。
当然,这不意味着文凭无用。
说真的,没有优秀的文凭这块儿敲门砖,你都找不到通向的高大上的路!
“部门进行员工能力大考核时……”何可可听到这话,笑容更难看了,“一共考了十次,包括她调为专属秘书专属.行.政.秘.书之后的六次,我都遥遥领先于她!”
韩子禾:“……”
这就尴尬啦!
不过,这也就好理解何可可之前说她被领导“怒其不争”了,毕竟这么优秀的人才不上进,搁哪个领导手底下,只要领导有点儿公心,他/她就不可能不“怒其不争”啊!
何可可见韩子禾吃惊的表情,笑容……愈发苦涩。
韩子禾看着这位姑娘笑得这么辛酸,不由得安慰她:“话不能这么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