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眉头也渐渐展开,阮风才低声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到了外屋,阮风才回头看着两眼通红的绿芜:“她这是怎么回事?”
绿芜低头抿着唇,没有说话。
阮风不耐烦地低声吼道:“我是她师兄,你得告诉我她这是什么病,我才能给她开方子!”
“我不知道。”绿芜低着头说道,“主子自己也不清楚,老掌令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看不出来是什么病。”
阮风一愣。老掌令,说的是他师父吗?
绿芜抬眼瞄了他一眼,又补充说道,“老掌令想了很多年,才给主子开了一张方子,但是一直没把上面的药给凑齐。不过主子平时注意得很,已经很多年没有犯过病了……”绿芜说着,声音又哽咽了起来,心里又悔又恨,只怪自己粗心大意,正因为平时主子非常注意自己的身体,甚至比寻常人看着身体还要康健一些,连些小病小痛都很少有,看得跟没事儿人一样,她都快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什么药方?”阮风皱着眉头问道,居然连盛产药材的韩地都凑不齐,心下隐隐觉得有些棘手。
绿芜摇头,有些呆滞的说道,“药方在主子那里。”说完,她心里更悔了,怎么问什么她都不知道,她这个婢女做得还真是失败。
阮风看着她一脸要哭的样子,按捺住心里的暴躁开口说道:“好,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师傅现在人在哪里。”
绿芜一愣,张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裴意一觉醒来,一觉是隔天中午的时候了。檀清趴在床边,看到她醒来,急忙俯下身子按住她想要起身的动作:“主子,你别乱动,都睡了一整天了,起猛了要头晕的。”
裴意安静的躺着,看着檀清布满血丝的眼睛,露出丝微笑来,声音无力而飘忽的说道:“你去休息吧,叫绿芜过来。”
檀清神情放松了些下来,正开口要说什么,阮风打了帘子走了进来。
“你醒了。”
裴意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阮风瞄了她一眼,“我能去哪儿。”
“我不是让你去送人。”裴意蹙了下眉头,很快放松了下来。
阮风哼了一声,她昨天那个样子,他能放心离开吗。想张嘴说不去,又想着昨天答应了她,“你这样,我能放心去哪里,过几天再说。”
裴意嘴角挑出一丝笑意,“也行。”
“我有话要问你。”阮风面色一肃,认真的说道,“你身上是什么病,你知不知道。”那个丫头迷迷糊糊的什么都说不清楚,他什么都没问到,反而差点被她震天的哭声震得脑子嗡嗡的响,最后只得耐着性子安慰了她一下午。
裴意示意抬起扶她坐起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之后,才笑道:“师父一直说你是个医痴,倒是一点都不假。”
阮风恶狠狠地说道,“你就当我是好奇好了,到底是什么病?”
“不清楚。打小就有的,师父翻遍了所有的医书都没有找到对症的药方。”裴意靠在靠枕上,闭着眼睛想了想,半响,才睁开眼睛说道,“裴家也没有人有过这种病。”
“绿芜说师父给你开了个方子。拿来给我看看。”阮风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我说给你听好了。”裴意慢慢地把方子仔细的背了出来。
阮风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这病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师父开的这个方子,明显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只能一试。韩地不说任何病症都能治愈,但至少没有什么病症是闻所未闻,连个何时的药方都开不出来。何况生病的还是韩地这一代的掌令人,真是讽刺。
“先把药方上的药材找齐了,试一试再说吧。”半响,阮风才开口说道,“虽然都是些难得的药材,也并不是拿不到手,还差哪几味药。”
“只差龙胆花了。”
阮风一怔,随即苦笑起来,“当真是欠了你的。罢了罢了……”没想到会是龙胆花,这一切,可能当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就是他躲在任何地方,可能最终还是要去面对。
“你知道哪里有龙胆花?”檀清连忙接口问道,这是最后一味药了,她们找了许多年,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在那个地方。”阮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语气轻松了起来,“哎,早知道那天晚上就不调戏你了,没被你伤着也不会认出你的身份,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想我在村里多么悠闲潇洒,遇见你没几天,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哎——”阮风悔不当初地看了裴意一眼,捶了捶胸口,“祸水啊祸水——”
檀清看他的样子,没忍住笑了起来。
阮风感叹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一翻身从榻上坐起了身子,“莫非你这么着急着从云梦斋出来,是怕那小子为你的病担心?”
“我跟他非亲非故,为何要一直待在他那里。何况,那里还是他的据点,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你不知道吗?”裴意抖了抖身上盖的锦被,淡淡说道。
“哟,现在撇清关系了,好歹也是共过患难的夫妻——”阮风拖长了音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那小子对你挺好的,要不你就从了他吧。”
裴意瞟了他一眼,“说起来,我还有事没问你。那天晚上,我明明就告诉过你第二天我们会去墓里,你为什么那么晚才出来。”
阮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说道,“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