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又望了望南宫明枫和盈婷姑娘母女俩一眼,似乎又有点不忍婉言辞程——他带枫儿来此,故意与盈婷姑娘相会相识,自然还有一个更为显而易见的心意目的,只是枫儿还不知就里……
“对不起,伯母,盈婷姑娘,”虽然听着母女俩似是潇洒融心的话语,但南宫明枫还是带着歉意地讪笑道,“我一句冒失的问候,竟勾起了你们伤心的回忆,真对不起。”
“嗬嗬,公子说哪里话,”盈婷姑娘娘亲连忙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只是我们家事不幸,哪能责怪公子的一片好意呢?”
由于有娘亲在旁,盈婷姑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注目了南宫明枫一小会,然后低下了头去,轻声地道,“没什么的,公子,我们不会怪你的……”
“伯母,盈婷姑娘,你们说是刚搬来此地不久,只是不知你们祖籍何方呢?”南宫明枫毕竟年少,内心有时腼腆,因刚才言语之故,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是鼓不起勇气。
好在在旁的四叔适时地开了口,也算解了心窘之感,只是四叔一向很少说话,甚至插话,不知这次为何……
南宫明枫侧首有点不解地望着四叔,欲言又止。
“祖籍啊,”盈婷姑娘娘亲又嗬嗬地笑道,“原本在京城郊外的一个郡县,后来随夫入迁京城,本原想就此衣食无忧终生,怎料想……”
她说到这里,不知为何竟刹住了话题,瞪着一双大眼睛扫着南宫明枫和四叔他们,不知她在想着什么……
南宫明枫天资聪明,知道老妇人是因为自己和四叔初次与她们相逢,所谓的人性和人心都有着防范和戒备。
而且依常理,她欲言未出的话语中,必定有着难以启齿的隐隐防范苦衷。
所以他也不多说话,只是笑了笑,又端起装着热水的饭碗喝了两口水,也以此缓解因对方的不便而造成的双方尴尬心感。
倒是四叔城府极深,观眼察色便已知大概,难得地露出微微的一笑,轻声地转了话题,“这里南城渔村确也是一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你们在这住得还习惯吗?”
“……嗬嗬,”盈婷姑娘娘亲又笑了笑,只是在她的笑意中或多或少隐杂着一些不安和牵强,“反正啊,也无所谓了,只要能栖身安命就行了……”
四叔也陪着笑了笑,这回没有再说些什么。
“嗬嗬,老身可否斗胆请问,”盈婷姑娘娘亲谨慎地轻笑着问道,“两位公子,你们是哪里人氏啊?”
“哦?我们?”四叔这回把脸转向了院外的不知何处的远方,“我们不论江湖,不谈朝野,只是清风闲云中的萍踪浮影,伯母大可放心。”
“哦,不是就好,不是就好,”盈婷姑娘娘亲连连嗫嚅了两声,才又接着问道,“听我家盈婷说,你们也是去‘武林捕’聚会,为了他们的笔录证书?”
“是啊。”这回是南宫明枫接声回应,本来没什么,既然说开了,又何来尴尬心感?
“那你们是扬州人氏吗?”
“哦,不是,我们也是在聚会当日起早赶来的。”
“哦,也象我们一样……”盈婷姑娘娘亲似乎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了一声。
“伯母,你们平日种些瓜果蔬菜、饲养家禽,倒也怡然清闲,”四叔又把脸转回了盈婷姑娘娘亲,微微一笑,“这样的生活,苦吗?”
“嗬嗬,只是清淡,谈不上苦,”盈婷姑娘娘亲也许生性乐观开朗,总能苦中作乐,“平时啊,老身也替邻里乡亲做些针线活什么的,生活虽然清淡了些,但好在我家盈婷很有孝心,我们母女俩倒也其乐融融……”
四叔这回把目光转向了盈婷姑娘,但也只是扫了她几眼,没有说话。
“娘……”盈婷姑娘似撒娇,又似娇嗔地摇了摇娘亲的臂膀,不让她再说下去。
“嗬嗬,不说,不说,”盈婷姑娘娘亲笑嗬嗬地伸出右手,抚握住了她的双手,其意未尽地又道,“有女孝心如此,老身今生已可心慰了,嗬嗬……”
瞄了瞄老妇人,又扫了盈婷姑娘一眼,四叔和南宫明枫只是相视一笑,没有说什么。
“两位公子,”盈婷姑娘娘亲顿了顿,微微趋前了身躯,笑嗬嗬地望了他们一眼,然后目注着南宫明枫,“你们既然不是扬州人氏,可否告知老身,又是何方人士呢?”
“伯母,我们的家世,也许日后你们会知道的,”四叔抢先着白衣少年,回复了老妇人,“只是现在我们还不便告诉别人,请见谅。”
“……嗬嗬,无所谓,老身只是随便闲问,”盈婷姑娘娘亲微微一笑,自然心精神细,于是就转了话题,“两位公子别往心里去,只是我家盈婷独身一人去参加‘武林捕’的什么聚会,还有什么笔录证书,老身确也有些放心不下,日后可否请两位公子同去聚会时,稍为照顾关护?”
话虽如此,但她的目光却是望着南宫明枫。
“伯母怎出此言?”南宫明枫微微一怔,不知老妇人此言何意。
“不瞒公子说,我家盈婷去‘武林捕’参加聚会,老身本意不允,只是我家盈婷执意坚持。”盈婷姑娘娘亲接着说道,“上次我家盈婷差点出事,幸亏有人援手相助,还有公子你伸手相帮,老身在此言谢了,要不然让老身情何以堪啊……”
她虽然不知道南宫明枫和四叔是什么人,但从盈婷姑娘口中得知,他们会武功总是不假,如能请他们热情好意暗佑女儿,自己倒也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