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谈说说,转到了印书之事上。有了刘道芬陪嫁的铜活字,何氏印书作坊印书能力大增,雕版印刷和铜活字印刷两条线齐上,日夜赶工。
何铮笑道:“自从听了你的话,找了些书佣,这印书房算是转起来了。”
刘牢之笑道:“这些都是末业。姐夫要是召集志同道合的人,自己出书,或者为经典作注,那才算是扬名立万!为别人出书,不过是赚些钱罢了!”
何铮眼前一亮,心里想了想,也觉得是个绝好的事,只是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忙问牢之。
刘牢之笑道:“先从基础的做起。说起来,经过这些年不断地添加,咱们的汉字是越来越多了,姐夫何不以许慎的《说文解字》为底稿,把后汉之后加入的汉字添上去,这也算是为读书人做了一件大事!”
何铮猛地一拍大腿:“对啊!这是个好办法!”
后院里,何氏正陪着刘道芬说话,不过是让她把心放宽,不要急躁云云;刘道芬好容易见着母亲,也不嫌她唠叨,笑吟吟地听着。忽听得下人来报,徐氏来了。刘庆之四五岁年纪,正是爱闹的时候,一刻也呆不住,拿着个风车到处乱跑,丫头也跟不住,不住的喊着他。刘庆之只顾低着头跑,不妨撞向从外而来的徐氏,竟把徐氏撞了个趔趄。刘庆之径自往后倒去,摔了个屁墩,哇哇大哭起来。
何氏赶紧起身来看,问候徐氏。徐氏虽说差点被撞岔气,也不好跟个孩子计较,当下只说无妨,与何氏见礼。
刘庆之只是撞了人,害怕何氏责怪,到没有觉得很疼,见母亲没有怪罪,被丫鬟哄几句也就不哭了,拉着丫鬟的手出去了。
刘道芬见了徐氏,忙要起来见礼,徐氏赶紧扶住了,嗔道:“妹妹快不要闹这些虚礼,保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说起来刘道芬刚进门的时候,徐氏见道芬的嫁妆丰厚,怕不好相处;哪知相处下来,刘道芬虽说为人清冷,性子爽利,倒不是惹是生非之人,对自己也算恭敬。徐氏本出身京口名门,知书达理,并不是争风刻薄之人,两人相处渐渐融洽。自刘道芬怀孕以来,婆婆张氏需要料理家务,竟是徐氏看顾得多些。
徐氏自嫁进何家,至今已有五年,一直没有身孕,要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如今刘道芬嫁过来不过一年时间,就已经怀孕,徐氏哀怨之余,倒也希望刘道芬能生个男孩,免得张氏成天唠叨自己。
刘道芬对何氏道:“母亲,自怀孕以来,多亏了嫂子照顾,时时过来与我说话,才不那么难熬。”
徐氏笑道:“姑姑快别听妹妹说。妹妹如今是何氏的功臣,我如何敢怠慢了;就是大郎,也时常催着我过来。”
何氏叹道:“你们能和睦相处,我就放心了。家和万事兴,咱们何家虽是将门之家,这些年也不断出些人才,只要家庭和睦,总有出头之日。”
徐氏笑道:“要说人才,那个比得上阿全兄弟?小小年纪做下如此多的大事!”
何氏摇了摇头,叹道:“货殖之事,只是末业,无能为晋身之资。我劝过他多次,他嘴上应着,还是我行我素,是个有主意的。我拗不过他,只好由得他去!”
徐氏笑道:“怎么只是货殖?他兴办学校,设立医馆,尤其是去年大水,他肯拿出粮食来招人垦荒,在这京口地方,可是人人都翘大拇指的!”
“哎呀,这些到没有听他说起过!”何氏不无得意地道,“他能为乡亲们做点事,就是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