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郡还真是得天独厚啊!经过这么多面的战乱,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人口!”山阳县城里,刘牢之翻看着这些日子的收获账册,感慨地道。
刘统道:“这里土地肥沃,水草丰美,宜耕宜牧,前两天破的那处牧场,足有三百余匹马呢!不过,郎君,这山阳有不少山寨贴近太行,这些日子有不少人家跑到了那里去避难。我们是不是去征讨这些山寨?”
刘牢之摇了摇头:“我们又不是要占据河内,用不着跑那么远到山里去。这附近大的坞壁已经都降服搬迁了,剩下的一些人口和财物,慢慢搬运就是了。有你在这里坐镇已经无虞,我这便启程到州县,与大哥汇合。”
刘统点头称是:“这几日山阳县附近的人口都搬迁的差不多了,末将在这里送完最后一批人,便就前往怀县驻守。”
刘牢之道:“你在这里,要时刻注意及郡的动静,如有燕军从那里过来,你要及时给我们通报消息!”
刘统点头称是。
刘统麾下多是新附的坞壁子弟,这些人本身大多会一些武艺,经过了两个月的训练,现在都穿着刘牢之带来的铠甲,倒也似模似样了。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坞壁,家族本身就在河南,刘牢之也不怕他们有异心。
从山阳到州县四十多里路,还要渡过沁水,骑马一个半时辰也就到了。这一路上,尽是被晋军押送的河内百姓,他们随身带着不多的浮财,大牲畜和马车却都被征用了,用来装载粮食返回成皋。好在驻守平皋的刘固,带着辅兵为沿途的百姓提供热水和饭菜,还在平皋县城以及搬迁完毕的坞壁为这些百姓安排住处,让这些移民没有冻饿之苦。
“百姓何辜,受如此离土之苦!”进了州县,刚坐着喝了杯茶,刘牢之便对刘义之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刘义之失笑道:“这还不是你要来的吗?”
刘牢之道:“我要来的是没错,我们这么做不能说没有私心。但是只要这些百姓在我们的治下,能够过得比原来好,我们便问心无愧!”
说到这里,刘牢之补充道:“这几天我一直想,这一带的百姓喜欢举族立坞,虽说是乱世为图自保,不得不如此,却也因此形成了一个个的地方豪族。这些地方豪族自成一体,对于官府治理非常不利。而且有了这些坞壁,当地豪族也不愿意出力去抵抗那些围攻洛阳的敌军。既然现在已经把这些人搬迁了,我觉得应该把这些人全部分散开来,分别安置在成皋、巩县、偃师和缑氏。等这些人全部安静下来,河南郡的那些豪族,也要慢慢地把他们迁出来,这样才能减弱这些豪族在地方的影响。”
“你想的倒是长远!不过确实是有见地。我听说你在寿春安置农庄的时候,就连子女分家都要让他们离开父母,是不是?”
刘牢之道:“你听差了,是除长子以外的子女,都不能留在原来的农庄。这样以来,各个农庄的练习才能紧密些!”
刘义之点了点头,想着安置的问题。
“我听说,寿春刘氏庄园除了士兵家属,其他人不能入住?”
刘牢之点了点头:“还有一些家族的重要人物也可以入住,比方说学校的老师,医馆的医者,各个农庄、工坊的管事,以及高级的技术工匠。除此之外,任凭你有钱,也只能住在下面的农庄里。”
刘义之点了点头,问:“这么干有什么好处?”
刘牢之不无得意地道:“那好处可多了。首先是手下的将士们觉得自己的身份高,与家主更亲近,能让他们更加忠心。再者也让那些大家族摆不了架子,不想为刘家出力,就只能呆在乡下,远离繁华地带!这些年每年为了能进入刘氏庄园,各大家族争得面红耳赤的。”
刘义之赞道:“看来阿全这些办法,虽然不近人情,效果确是好的!”
刘牢之道:“大哥,这次迁民之后,少不了要征辟一些人做幕僚,还有成皋、巩县这些地方,也要设置地方政府的长吏,总不能大哥天天领着百姓们屯田吧!”
刘义之摇了摇头,苦笑道:“哥哥岂不知道这些?只不过洛阳四战之地,哪有人愿意过来呀!说不得还是得从军中找些人来做!”
刘牢之却道:“不然!大哥若是有意,我回京口之后,帮你物色几个便是了。若实在没有可用之人,我便从书社里面找几个书佣来,他们大都是些很有学问的人,只不过出身庶族,没有门路出仕罢了。”
刘义之听了,眼前一亮,连忙称好。
次日一早,探马来报,一支一千余人的步骑从野王向州县而来。
“来的好!”终于要迎来到河内以来的第一场野战了,刘义之也有些兴奋。
刘牢之道:“从野王到此四十多里路,又是步骑混合,这么大冷的天气里,只怕来到这里,天就快黑了,他们总不会想在野外立寨吧?”
刘义之摇了摇头道:“这里现在是他们的地盘,根本用不着在野外立寨!他们肯定是想进入附近的哪家坞壁,这一代,最大的坞壁是范家,范氏家主范平拒绝了咱们的招降。”
“如此说来,倒是要跟他们缠斗起来才好。他们远来疲惫,我们以逸待劳,杀他个人仰马翻!”刘牢之兴奋地道。自己组建的这支队伍,不少人是当年伐燕的溃兵,这两年虽然训练的刻苦,到底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检验,部队的性格还没有磨练出来。如今大好的机会便就在眼前,正好用这只鲜卑军队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