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扁突然买来一台台式电脑。他对木沙:“我去镇上问过了,一年网费1100。我钱不够,你帮我垫点呗。以后我再还你。”
“要多少?”虽然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钱买电脑,但木沙也希望家里有一台,也许用习惯了,自己就会摆脱微机噩梦。而且哪怕仅仅是为了还他的话费,木沙也该这么做。
“700。”
木母在旁边听见,笑道:“你妹妹才挣了一千二,有两百块还没到手,你这一下子就掏去一半多?”
“没事,我给你。”木沙。从方桌的抽屉里把钱取出来,数了七百给他。
“过几我就还你。”木扁接了钱,着走出屋去。
还钱?木扁要是有这个自觉,家里至少省了一半的烦恼。
不再要就好了。木沙想,自己挣的才剩三百块。要不花掉,没准儿过两还会被木扁套去。
于是木沙去了县城,想给父母买点东西。可实在不知道买什么,最后花了一百多买了盒钙片。
作为回报,木扁装好网络后,帮木沙申请了qq号。木沙这才终于理解帘初徐鸣留下的这符号是什么意思。
可她却把那个写有qq号的密码本弄丢了。
嫂子罗玉经常在屋里,木沙也不好意思往他们屋里跑。只偶尔木扁叫时,她才进去玩一会儿。然而还是打字慢,把时间白白耗掉。
这一上午,木沙正在看电视,韩剧《一米阳光》。前几因为停电,错过了四五集。
大娘突然进门来,有人打电话找她。
木沙一下子就想到那人会是谁。
“你先等一会儿。她十分钟后再打来。”
“大娘,你们家的电话应该也有来电显示的吧?”
“有啊。”
“那我抄下号码好了。”
“校”大娘从烟盒上撕下一块,又给她找了一只笔。木沙按下来电显示,把最近的一个号码抄上。
“谢谢啊,那我先回家了。”木沙告辞回来,照着号码拨出去。
“喂——”果然是她。
“是我。”
“你这头胖猪,是不是把我忘了?在一中上了三年学,竟然都不跟我联系。要不是我路过镇上的中学,看到贴出来的大红榜,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还是那个声音,话的风格却是变了。
“我的日记本弄丢了,找不到你的电话号码了。”这还是其次,主要是自觉没脸见人。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够重视,才会弄丢,你看,我就没弄丢。一换了手机,就把号存上了。哎,我刚才瞟了一眼,这是你的手机号吗?”
“是的。”
“哦。我问你,你考上哪所大学啦?什么时候开学啊?”
“xx大学,9月6号开学。你呢?在哪里念书呢?”
“别提了。我去年连个二本都没考上。本来打算不念了,我姐结婚,开了家灯具店,我一直在里面帮忙。可今年我妈还是把我打发走了,在北京郊区给我找了个学校。1号就开学。哎,你什么专业啊?”
“应用心理学。”
“心理学,好高深的样子。我这个是服装设计。”
亚宁也喜欢画画,那种古装风格的女孩。没受过训练,画得不太好,却是她最明显的爱好。而且她那么高,又瘦,完全可以当模特。服装设计,倒蛮适合她的。
“你整干嘛呢,来找我玩呗。”
“除了看电视还能干什么。还停电,错过了好几集。”
“来我这儿,我给你补上。”
“怎么补?”
“电脑上搜啊。”
“是吗?”
“啊。你到底来不来啊?要不你下午就来,在我这里住一晚。我们好好聊聊。”
木沙想想,好吧。
“可我不记得你们的村子怎么走了。”
“我们现在不住在村子里。去年我爸妈在火车站附近买了房子。我们一家都在这边,我姐夫也跟我们住在一起。”
“那你们村里盖的房子呢?”
“给我爷我奶住呗。你知道火车站在哪儿吧,就汽车站旁边。你下车后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很近的,走路五分钟不到。”
变化悄然发生,让没有变化的人措手不及。
挂羚话,木沙先去木扁屋里,对正玩游戏的他:“你让一让,我查个东西。”
“什么?”
“电话剧。”
木扁让开。木沙点开浏览器,一字一顿地慢慢找字母,输入一米阳光四个字。点了确定,页面跳转,滚着鼠标看了半,也没发现自己要找的电视剧。又不好久待,便关了页面,疑惑地出了房间。
午饭后,木沙洗了个澡,把钱揣上,跟父母打声招呼,出去等车。
z县下车后,木沙先不急着给亚宁打电话。她去女人街转了转,给自己买了一条黑色裤子,试穿后没脱下来。接着又买了一个墨绿色帆布包,把换下的裤子往里面一塞。
经过一家礼品店,木沙想起什么,进去转了转。墙面上,挂着一只大猴子,大猴子的脖子上挂着一只猴子。正是木沙想找的东西。问过价钱,买了下来。
转这一遭,差不多去了一百块钱。
看看时间,已近六点。她在路边摊上吃了碗凉皮,这才往车站折返。
果然很快,木沙刚打出电话不久,亚宁就骑着自行车来了。
她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自行车虽是女式的,但架子大,座位高,骑上去,木沙估计都够不到地面。她却轻轻松松地伸腿一叉,自行车就停了下来。腿不但不必绷直,膝盖还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