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姐妹三个一心扑在自行车上的同时,除了地里的农活,辛父又有了新的忙碌。至少还要去跟校长打个招呼,再打制一张木凳。
四间砖房一字排开,从左往右依次是一年级、教师办公室,二年级,三年级。四年级列在大门的右侧,和两间幼儿教室相对。
姐妹三个背着木母用碎布缝,也一字排开,木牙,木沙,木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课间活动时慢慢没了木叶的身影。木沙和木牙倒还能玩在一处。
很多人都知道她们是三姐妹。这大半是女校长的功劳。
当两个班级凑在一起上音乐、美术课时,木沙不是能看到木牙,就是能看到木叶,但她们从来不坐在一处。
很奇怪,女校长总喜欢拿姐妹三个做比较。她会让大家传看木叶的图画本,然后补充一句:“木沙画的就不行了,还得多跟她姐姐学习学习。”同学们开始还表示羡慕,一听这话,就把看向木叶的视线纷纷转投木沙,有那调皮的便龇牙咧嘴地冲木沙做鬼脸。校长又说:“木叶不仅画画好,还很节俭。我看她的铅笔用得只剩一个头,都快拿不住了,还套上笔盖子,接着用。哪像你们,一支铅笔没用两天,不是被削没了,就是被啃没了,要不就弄丢了。”木沙见过木叶文具盒里校长提及的这支铅笔,不过她想的不是木叶的节俭,而是木叶从哪来的这笔盖子。
一次,她们上音乐课,前所未有的三个班凑在一起。学的是白毛女选段。校长教大家清唱几遍后,把木叶从座位上叫了起来,“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同学们都安静地倾听,有的更是叫出了好。接着便让木牙唱了一遍,同学们也叫好。校长又把木沙叫起来,在两个姐姐的压力下,木沙不情愿地站起来:“北风那个吹……”一开口,同学们就又笑成一片。木沙不服地想:“我唱得有那么难听吗?有本事,你们也唱一个。”可是啊,姐姐们唱得确实比她唱得好。于是又有些生气,觉得这是校长让她故意出丑,给同学们找乐子。
木沙不明白,真正的难堪并不在她这里。
对于木沙来说,上学这段时间终究是快乐的日子。只可惜,这快乐对于两个姐姐来说,注定是长久不了的。
一棵最粗的皂荚树上挂着一口小小的铜钟。上课下课,通知放学,都由校长或老师咚咚咚地敲几下示意。
放学钟声一响,学生们,蜂拥着涌向门口。没有家长来接,一二年级的学生们以所在村子为单位,排成一个小队,由老师领着,带回村子。三四年级的早就三三两两,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地跑远了。
作为本村学校的学生,木沙和王丹他们自然不用受此拘束。王丹出教室早了一些,站在门口等她上一年级的弟弟王聪,
木沙走出大门,这时,王丹举着手里刚发的一个她叫住,要看她的本子上写了些什么。
木沙递给她,心里还暗自好笑:还不都一样吗?你能看出什么呀?
这时,木沙的老师,一个叫红梅的漂亮女人正好走出来。她虽然长得漂亮,脾气也温和,但听辛父说,她连小学都没毕业,也不知道她怎么当上的小学教师。不过,对于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辛父来说,也没有道理质疑人家。不过木沙听了父亲的话,又瞧她平时上课,总觉得她笑多话少,对她就有一些轻视。
红梅老师走到王丹身畔,正在错身的当儿,王丹突然指着木沙的本子,又指指自己的本子问她:“诶,老师,为什么本子上我们的入学年纪都写着八岁,有的还写着七岁,就木沙的本子上写着九岁,是不是写错了呀?”
红梅老师接过本子一看,“哦,是这样啊。没事,这是虚岁。”
说完,把本子还给木沙,转身走了。
王丹又伸头看了看木沙的本子,疑惑地问她:“木沙,你今年几岁了呀?”
王丹吃惊的态度让木沙僵在了原地,她直觉这种不一样是不好的不一样,红梅老师的含糊其辞也让她感觉不快。此刻听王丹一问,她有些呆住。她只听母亲说过自己属龙,至于多少岁她还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多少岁,我只知道我属龙。”
“属龙?我属蛇,我今年九岁,那么你应该是十岁了。看来本子上没写错啊。”
木沙回到家,把那个封面写着“x老保x”的本子丢在一边,心里还是有些郁闷。
“妈妈,我是属龙的是吧?”木沙问正在翻炒土豆丝的木母。
“是啊。”
“那我今年是不是十岁啊?”
木母仰头想了一会儿,“是啊。”
“那木牙她们呢?”
木母毫不思索地回答道:“木牙属鼠,木叶和我一样,属鸡,你哥属羊。”
“哦。”木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低声重复说道:“我属龙,木牙属鼠,木叶属鸡,木扁属羊。”边念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从铁皮文具盒里拿出一把绿色透明的刻度尺,上面的镂空图案刻画的正是十二生肖。她已经从同学那里学来子鼠丑牛。
“我属龙,去年九岁,今年十岁,在这里。”木沙指着尺子上的图案一步一移地推算道:“木牙属鼠,十岁,十一岁,十二岁,十三岁,十四岁,木牙十四岁。木叶属鸡,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木叶十七岁。木扁,属羊,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木扁十九岁。”
木沙接着推算道,“我上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