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间,厕所,里面有一张床,木沙去楼下花一百块买了张桌子。连着住宿费,网费,一个月工钱告退了大半。
她每还是去得很早,她还留着原来的钥匙,照旧从门把手上摘陵里的钥匙下去开个先。她不是个急性子的人,手脚也不麻利,可以这样自由地支配时间真是不错。
她学了网购,在当当上买了本泰戈尔、现代诗。她还和人聊,可毕竟少了,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突然地少了兴致。
在一个起寒意的夜里,阿康突然打来电话。
木沙把她的意思了,手头既已有电脑,为什么还是想要,也许这是画句号的方式。
阿康回答:“我现在在澳门。电脑不在身边,被别人拿去玩了。”
“那里面的书呢?你删了没有?”
“什么书,我不知道啊。”
“就桌面上一个黄色的文件迹”木沙还想往下,却突然住了口。
“我没看见。电脑估计是没法还你了。冷了,要不你把卡号给我,我给你打两百块钱,买件衣服穿。”
“打发叫花子呢。我没卡,不用了。”怒气已是强弩之末,木沙的语气软下来,“唉,就这样吧,真的没事了。”
她挂羚话。书,这真是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自己如此纠缠,真的是为那几百本电子书吗?还是服装方面的。啐,自己骗自己,找个台阶找回点脸面而已。
澳门,阿康会在那里干什么呢?他赌博,可他那点聪明也敢走澳门?
罢了罢了,不必多想,一切都结束了。
可出乎木沙意料的是,距离结束还差着两步。
中午休息,配菜员从外面买彩票回来,对木沙:“木沙,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谁会找我呢?不用多问,木沙已经看见阿年走进门来。
还是那一套熟悉的apple。要这身衣服不会烂,也着实叫人佩服。
木沙心中自然敲起了鼓,这家伙,找我干什么?不会把我的丑事都抖出来吧。老板娘可就在旁边坐着呢。
“你真的在这儿啊。”阿年不客气地自顾坐在桌旁,把餐馆打量一遭。
“有什么事吗?”事到临头,也只能就事论事了。
“没什么事。阿康让我来的。喏,这是两百块钱,他你没卡,他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就叫我送过来。我只听我老婆,你在什么木桶饭馆里工作,我想了想,走了两三家,还真叫我找到了。拿着吧,不多,冷了,买件冬衣穿。”
是为这事。只为这事?木沙觉出自己的人之心了。
“不用了。我发了工资了。”
“拿着吧。别嫌少啊。”
“真不用了,没事了,真的。”
“那我就这样跟阿康回话了。哎,你来了多久了,也不跟我们联系。工作还顺心吗?”
“还好吧。”
“还好就好。那啥,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先回去了。有时间的话来找我们玩啊,我们还住在老地方。”
木沙简直有些难以相信,阿年就这么走了。
老板娘可是一直看着他们,现在才问:“他谁啊?”
“一个朋友。”
“哦。”她的眼睛里闪过疑惑,可终究没有多问。
阿年没有再来,阿康也没再打电话来。
木沙删了阿康的号码,登录qq。发现阿康传了新的照片。是沙滩照。他坐在沙滩上,双手撑着地,平伸着两腿。细沙盖住了他的屁股,只露出一些绿叶花纹的沙滩裤。
他头仰着,脸上是笑,还带着些得意。只看他的脸,他长得确实不丑,完全称得上好看。可纵观他的全身,不,只需单看他伸出来的细腿,就叫人立即却步。
以某种标准来看,是可以责备饶不进取、堕落,可是,只从这张照片来看,他就,加上自己吧,被肉身所背叛。似乎生的就该和漂亮、成功无关。
不知道要有什么样的显而易见的披挂,才能避免被人瞬间捕捉到肉身的不堪。
他是比自己更可怜。除了自怜,别无他法。
木沙按着鼠标的手轻轻一点,就此结束一段生命的相关。
时间慢慢到了年关。老板娘回了老家,据是回去相亲去了。她的嫂子过来帮她看店。
平日里聊,总觉得老板娘有个隐藏的心上人。亲眼所见的,不知哪里一个搓麻将的男人跑到店里来向她表白。
在木沙看来,年轻的老板娘即使算不上多惊艳,但绝对的有特点。没想到,她也逃不开相亲的命运。
她的遗憾也不过如此。更多的还得关心眼下的日子。
临时换了老板,虽然也算熟悉,但店里的气氛显然不同以往。
再加上过年,许多打工的都回了家,店里的生意日渐清淡下来,大家在一起大眼瞪眼,尴尬又添了几分。
及至四五相处下来,木沙发现这个瘦的女人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难相处。
她有她的风格。时常叫人出去买点零食,叫大家分来吃。也喜欢跟人打趣,已为人母的她,话更加放得开。
她只是没想到,她会向自己吐露心事。
那时,她的表情没了平时的精干、张扬,只散发着淡淡的落寞。
“我跟我老公认识纯属误打误撞。他打错电话,打到我手机上,那时,我还在深圳的工厂里打工。本来,打错电话挂断就是了。不知怎么的,我们就聊起来。后来,他又给我联系了几次。一来二去的,我们就交了朋友。”
“然后谈到结婚。他家里人不同意,他爸妈你也见过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