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沙愣住了,一颗心沉了下去。
医生补刀:“几点了?快下班了。嘿,一上午全是男孩,终于在最后见着一个女娃娃。”
偏偏是自己。
孩子响亮的哭声提醒木沙,她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不承认一开始就带有偏见的判定。
女孩又怎样?难道自己真的在乎这些吗?
“3150克。体长50cm。”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震惊、失望,甚至绝望,当护士告知孩子的性别时,吴前的脸色十分难看,完全没有做父亲的欣喜,以至于护士让他接过孩子时还没反应过来。
他凝固的表情全收眼底,木沙有些担心:吴前真的在乎这个。
联想到自己初闻时的惊怔,木沙宁愿认为,让人失望的不是孩子的性别,而是饱足的盲目自信。
可情绪上的不满是那样真实,投进心的深潭,溅起的不止稍纵即逝的涟漪。
或许是木沙想多了。吴前恢复了喜悦和正常。
他甚至跑到外面,跟木母打电话,报告母子平安。
木沙听,有些生气,仿佛吴前做了什么越界的事。这生气使她警觉,不应该:他没错。
也使她更深切地认识到,即使已经为吴前生了两个孩子,他依然不是那个愿意呈现在家人朋友面前的人。
不过话回来,家人已经是那样遥远,朋友,几乎完全绝灭。
一切还有什么可的呢?不了吧,沉默吧。
沉默地辗转,鲁迅的箴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