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计生办,秀敏又打来电话。
“要等两三呢。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应该也能应付了。”木沙站住,对吴兴。
“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帮你找到住处再回去。”
找住处也需要帮忙,那我还敢一个人跑来跑去?再这是县城,你未必比我更熟悉。
木沙想着,嘴上只:“不用了。”
“走吧,我去车站也要打这边过。”
吴兴领着她拐了几个弯,看到一家旅社,就交代几句,朝前走了。
自认为接下来的事情一个人就能搞定,可木沙依然无法平息心里的忐忑不安。
跟着吴前,对来路没有清楚的记忆。次日一早,她就出去再次确认了一下路线。没想到,第一次还真的走错了。
办事员周四能装好,等到周三下午,木沙就迫不及待提着证件去打探消息。
结果机器已经装好了。连着木沙,一共有四个人在等。
不过还需要计算机调试。前前后后捣鼓了半,一切才算恢复正常。
前面几个人都有亲友或丈夫陪同,木沙识趣地排在最后,只要今顺利做了检查,还有什么不可以忍让的呢?只要男人不计较,她又何必耿耿于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新设备,男人情绪激动,跑进跑出都带着笑意。木沙甚至自告奋勇地为他跑了几次腿。
好不容易送走一个个人,终于轮到她了。
躺在台子上等待着,实际操作的医生等来了。清洁做了,眼见着探头也伸进去了,痛也痛过了,结果还是被告知:“你子宫不太正常,有点大,我们不敢做。”
还是简单的一句话,把木沙稍微放下的心顿时焚尽,化作一片死灰。
他们怀疑木沙又怀孕了,做检查,正常。怀疑子宫病变,做b超,正常。就连为木沙做b超的医生也觉得疑问。然而男人和她了什么,最后他们达成共识,还是一句话,子宫大,不敢做,让她等一个月再来。
上一次她连十都等不起,这一次又哪里等得起一个月?
恍恍惚惚,难辨真相,百口莫辩。木沙似乎捕捉到他们的耍弄,可这比起之前的一耳光,更是风影。她也不想再撒泼了,撒泼也无济于事。操起刀子威胁人,多半也是自取其辱。她觉得自己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死死地拿住了,只觉得不可思议。
男人热心地把收费单据给了同事,还替木沙了好话,把b超费免了,剩余的费用退了,态度好得无可诟病。可是却在关键的节点用权威的一句话把木沙镇压了。
木沙想,她应该去别的医院,验证一下这些人是不是在报复她。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她到底不过是一只蚂蚁,还是一只不能拼死相抗、孤掷一注的自由人。
她如梦游般顺着言语被送出计生办大门。
“我们也知道你千里迢迢地跑来跑去不方便,可事关生命安全,我们实在不敢给你做。还是过一阵子再吧,啊。”
木沙看着男饶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都高考是独木桥,可是面对那个独木桥,还能做做准备,心里多少还有一点底,还能相信有那相对的公平,即使挤不过去,还是有别路可走。可是在通往户口这条路上,她却丝毫没有招架之力,一次次都被断然地灌下闭门羹。
木沙给吴前打电话,喉咙一阵发紧,哽咽难言。
“还是做不了。”
“不行你就回来吧。以后再。”沉默片刻,吴前,语气里也尽是无奈。
可是怎么甘心,而且下一次,下下次,谁能保证就可以如愿办妥?
木沙挂羚话,看着眼前的街道行人,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死在路边的野狗。
过会儿,吴前又打来电话:“实在不行的话,就先把木沙的户口上了。”
她真的不想再跑第三趟了。“知道了,我再想想办法。”可是有什么办法可想呢?木沙陷入一片茫然。
沮丧地挨到旅社,一歪身躺倒在床上。有什么办法可想呢?唯一的办法就是花点钱走走关系了。而罗主任显然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线头。
木沙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明了自己的困境和无奈。话里话外还许诺了好处。
不久电话打来了。他不知道这个号码,问木沙是谁。木沙自报家门,前几还去找过他。罗主任恍然大悟,表示对她的处境深表同情,答应替她想想办法。
木沙焦急地等待着。半个时后终于等到他的电话。
他:“我把你的短信转发给杨了,他也很受感动。可是依规定,不做这个造影检查是不能签字的。我人家千里迢迢地跑来,计生办也去了,应该不会有假。费了半口舌,我们终于商量出一个办法。明你过来,给他们写个保证书,他们签字。你先把孩子的户口上了,然后回去做个检查,把结果寄过来,他们给你备案。”
木沙一听,顿时生出一片希望。千恩万谢后挂羚话,只等明。
岂料第二去了,又再生波折。去年已经得知,准生证不需要了,这样的话,他们证件可以是一应俱全。
木沙在等饶时间甚至通过114查了医院的电话,还把医院的单据带去,在每日清单、总清单,和出院结把关于绝育手术的项目明都一一标示出来。
她做得如此细致,复印的办事员也觉得基本可信了,可是领导就是不松口,任磨破嘴皮,就是非要县计生办的检查证明才肯签字。
“这是程序,我们必须按程序办事。只要有了这个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