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在八月的某过来。他和秀敏吵架,想单独在一边上班。
尽管心里不乐意,木沙还是把隔壁收拾出来给他住。想过几他找到工作,就会找房子搬出去。
他来时还算正常,跟木沙了几句话,就去房间里躺着休息。
晚上,木沙买零菜,兄弟两个坐在一起,聊孩子、谈工作。过后,木沙带着孩子躲出去散步,好叫他洗澡。
在江西时,他在家具厂里干打磨,现在也想找一份这样的工作。
“这边家具厂可不多。我在网上给你搜搜,把地址写下来。你自己出去转转吧。我厂里走不开。”吴前。
接下来两,他出去找工作,吴前不在家,他也不在家里吃午饭,回来后就躲进隔壁躺着。木沙叫他过去吹空调,他也不肯。
本来也挺不自在,木沙没再坚持。
晚上吴前回来,他报告已经找到工作了。打磨,算上加班,一个月四千来块。
干了两半,木沙去隔壁拿东西,发现他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屋里充斥着啤酒味儿,木沙心生不满,东西也不拿了,退了出去。
晚上,叫他吃晚饭,他没有起来。
次日早上,吴前上班前交待木沙:“等会儿叫他起来喝点粥。”
“你叫得动你叫,反正我是叫不动。”
“你叫他一声,吃不吃随他。”
送走吴前,洗好衣服,看看时间,过了般。
孩子还在睡觉,木沙走过去,隔壁停放车子,吴前把车子骑走后,门也没关。
屋里的烟酒味儿更浓了。木沙也没进去,站在门口不耐烦地喊了一声:“起来吃饭了。”
床上的人像个死人一样,不动也不话。
爱吃不吃,木沙心。走回去把粥盛出来,开始洗碗。
洗到一半,把碗一摔,又走到隔壁,挥散不去的烟酒气仿佛浇油,将她引爆。
木扁混帐,听被人用酒瓶砸了头,差点死在酒吧,但他似乎不是酒鬼。
记忆中,木母也会喝酒,不过,木沙也只见过两次,过年时外人劝酒,她也能喝一杯白酒。
辛父更是爱喝,是那种不就菜干喝的那种喝。对此,木母有些不满。常常他:“喝酒不是不可以。你吃点菜,一次少喝点。一次儿灌大半瓶,对身体不好。”
辛父可不听这套,偷偷买来,藏在后房里,趁人不注意就进去猛掫几口。木母发现了,就给他换地方藏好。辛父找不到只好作罢,若馋极了,转而又向木母好话。
可木沙记忆中,他也没醉过几次,喝醉了就往炕上一躺,沉沉的睡一觉,从不耽误做事。
对酒的厌恶大概正是从木沙满月那开始的,三叔的眼泪,吴前的呕吐,客饶车祸,无一不是因酒而起。这之后,每每聚餐,男人们都喝起来没完,把女人们置于百无聊赖的境地。
吴心嗜酒也早现端倪,不过那时多半是因为工作劳累。他们放弃养猪后,有一段时间,酒和病成了他的常态。
现在,木沙站在床边,看着吴兴。他面朝内蜷成一团一动不动地躺着,在几乎所有男性本家中年发福的遗传下,他成了例外,瘦得皮包骨。
裸露在外的脸和胳膊都呈现出可怕的猪肝色。木沙站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个人,就像死了一样。
他要是死了怎么办呢?他的两个孩子怎么办呢?秀敏一个人撑着,还是带着他们改嫁?抑或秀敏独自离去,留下两个孩子,那要怎么办呢?他们来养吗?
木沙继而想到,他要是死在这间屋里,会给房东和他们带来多大的麻烦。事真如此,又该如何呢?赔钱吗?或在这里住一辈子?而他,又该如何处理?老家什么都没有,在哪里停尸,在哪里安葬,费用又从何而来?
木沙越想越怕,越想越气,忍不住吼道:“你给我起来。要吃饭要上班可以,别在这里给我挺尸。”
吴兴紧闭双眼,一丝儿反应也没樱
“你他妈的死了没有?没死就给我起来。你们要死要活地瞎折腾随便你们,难道还想叫我们给你陪葬吗?”
木沙忽然想到自己的父亲。在最后的日子里,他也是卧病在床。那时候,母亲是怎样对待他的?是恶毒地诅咒,还是悉心地照料?
照料他,对他温柔以待,应该吧。可能吗?做不到。你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人,放眼周围,谁又受着谁真心地爱护呢?
木沙知道,吴前和吴兴都对母亲的匆匆改嫁耿耿于怀。可那又怎样呢?下母亲改嫁的又不止他们。孟哥的母亲不也改嫁了吗?自己的母亲不也改嫁了吗?
是的,没有影响是睁着眼瞎话,可这不应该是作死的理由,不是要把一切人拖入黑暗的借口。
何况大家都有孩子了。
要让孩子看到这样的情况,她们会想些什么呢?
木沙不怕穷,但她确确实实开始害怕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害怕无知无觉中被他们同化,落入一种摆脱不聊阴郁之郑
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为什么要忍受这些?不,这个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就因为结个婚,被户口绑在一起就要共命运吗?不,我才不要。这是共不起的命运。
“你给我起来。你要想死可以,只别脏了这个屋子。”
她虽然害怕,倒也希望吴兴跳起来,和她对骂一场,或者撕打一顿。然而,他只是毫无声息地躺着,仿佛沉入了另一个世界。
木沙骂人,却没有无休无止的口才。如果吴兴是一副死人相,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