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有新书了?借我看看。”
“我还没看完呢。看完再说。”
“别那么小气嘛,我也有书给你看。”
“真的假的?”
“不信你等着,我这就拿给你。”
木沙把自己的宝贝往徐鸣面前一摊。徐鸣拿起来翻了翻。
“这些都是你买的?”
“我表哥送我的。”
“我就说嘛,一看就是些老古董。你自己留着吧,我看不下去。你再瞧我这个,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今年新出的。你知道郭敬明是谁不?”
“不知道。”木沙摇摇头。
“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幻城》听说过吗?”
“没有。”
“你看你,总看这些老古董,落伍了吧,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吧。他可是现在当红的小说畅销作家,名气和韩寒不相上下。”
韩寒木沙知道,也是通过徐鸣,得以拜读他的《三重门》、《像少年啦飞驰》。老实说,木沙既读不出好来,也读不出坏来。想想那些如雷灌耳的评价,真叫人怀疑自己的文学审美。倒是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倒让人在情感上觉得亲近些。
“不过,听说这本书有抄袭的嫌疑,也许哪天就被封杀了,不再出版了。我好不容易托人买到一本,当然要先看完。你别着急,没剩多少了,过两天就借你。”
两天之后,这本书果真到了木沙手上。一样看不出好坏,只需轻飘飘地在文字上浮过去。这种不费脑筋的阅读用来打发历史课倒很不错。
几天后,不知哪里传来了风声,说学校要重振图书馆,倡议同学们捐书献册。
这个消息让木沙激动不已,并主动担当起班里的捐书登记员。为了显示自己的带头作用,除了那本英文字典,木沙把小亮哥哥给的书连同自己买的那本《再别康桥》悉数捐出。
在捐书这件事上,徐鸣倒显得十分冷淡,经木沙一再怂恿,他才不情不愿地捐了三本。
“你别瞎热情,你知道图书馆什么时候对学生开放吗?”
“我问过班主任了,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
“他的话你也信?”
“这种事他有必要骗我们吗?”
“那可不一定。咱们走着瞧吧。”
这下木沙也犯了狐疑。像原来的小学那样,有图书馆专为迎接上级检查,不向学生开放倒也罢了。难道现在的学校能不要脸到捂紧自个儿的腰包,靠学生筹措书籍,肥了自己的巴掌去拍上级的马屁?
木沙想起那晚董事长在宿舍里破口大骂的场景。有如此领导,再想想油头老班含含糊糊、模棱两可的回答,倒的确有这种可能。
可一时又难以求证,书都上交了,总不好意思再要回来吧。
可这件事就像泼妇一样,问题得不到解决,就盘亘在心里不去了。
“这些东西不用我讲了哼,你们都明白的哈。讲出来叫人怪不好意思的呀。”
生物老师扭捏着,意图把生理卫生一课一言带过。她含笑瞥了一眼几个起哄的男生:“有什么问题可以私下来问我哼。我们直接跳到下一课了哈。”
萧萧低声跟木沙嘀咕:“不就是女生月经,男生遗经吗?有什么不好意思讲的。”
“又不是每个人都是你。”
“切,真没劲。好不容易碰着点我能听懂的,老师还不讲了。管他呢,反正我也不是真心想学。下午休息我们去逛街好不好?我妈给我打钱了,我想去买件新衣服。”
“行吧。”捐书的事情没了下文,木沙一时连看书的心情也没了。
陪萧萧逛街,木沙感觉自己纯属累赘,既不能同她共享购物的乐趣,也不能给她提供分毫有用的建议。或许唯一的用处是可以衬托她的美丽,在她砍价时能多少引起店家怜香惜玉的柔情。
一圈逛下来,时已黄昏。萧萧拎着购物袋,喘着粗气道:“累死了,我实在走不动了。我们打车回去吧,不然走到天黑,我们也到不了学校。”
木沙也累得够呛。可她一听说要打车,立马觉得乱花钱,舍不得。她抬头看了看前路,还真远得很呢。
木沙还从没坐过出租车。家里除了木扁,谁也没有坐过。经常听到母亲抱怨木扁回家不坐大巴公交,非要花个百儿八十打车回来。百儿八十呢,可不是小数目。有时候木沙回家还常常为了省两块钱的公交扛着大包小包在路上狼狈地一步一挨,而木扁却出手这么阔绰。有钱倒也罢了,偏偏走时,又穷得连车费都没有,连偷带哄,连骗带借,不知道给家里人带来多少麻烦。
萧萧见木沙不答话,爽快地安慰道:“没事,偶尔坐一次费不了多少钱。我看从这里到学校,二十块差不多了。没东西还好,这么多东西,我实在拎不动了。”
木沙明白萧萧不会让她分摊车费,自己也没那个钱。既不好意思白坐,又有点想借此机会开开“洋荤”。正踌躇间,一辆计程车正好驶过来,被萧萧伸手拦下。
“木沙,上车。”
正不知所措,萧萧已经提起东西朝车子走过去。
司机探出头来,对木沙说:“你坐前面。”又用下巴指指萧萧,“你坐后面。”
萧萧那么漂亮,不该坐前面,装饰“门面”吗?干嘛要让自己坐前面?再说自己这么胖,司机就不嫌挤得慌吗?
木沙对司机的安排有些纳闷。可不容她多想,萧萧已经熟练地打开后门,钻了进去。司机也为她开了前门,木沙只得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