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身份证吗?”
一语就把木沙的希望粉碎了。
“没有。”木沙老实回答道。
“没有那可不成。这是上面的规定。”男人简单地说了一句,就又低了头。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木沙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哎,你是近视眼吧?有多少度?”男人又突然抬起头,问她。
“六百度。”木沙本能地撒了个谎。
“我就说嘛,看你看东西那样儿,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度数保准低不了。就是用你,你也看不清菜单啊。你去别处问问吧。”
木沙无奈地回过身,这个老板,不用人倒也罢了,临走还要把人打击一番。木沙感觉他最后一句明明话里有话:“你去别处问问吧,看看哪里会要一个没有身份证还高度近视的人?”
唉,还用他明说吗?自己不也是这么想的吗?木沙现在真有些后悔走时没把眼镜拿上。可后悔有什么用?现在别说再配一副眼镜的钱,就连乞丐也比不上了。人家好歹有个叮当响声,可她自己呢,真是穷得无从说起。
她再次来到路上,沉默地走着,路过一个废品站。她在杂志上看过有人饿晕,被拾破烂的老大爷救起的故事。可这废品站,高墙大院,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而且自己真的要等到饿昏街头、听天由命吗?
听天由命?好像是什么穷途末路的唯一选择似的,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不已经就是听天由命了吗?
不知不觉,木沙来到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正愣在当地不知何去何从,一个扎着马尾、身穿鹅黄背心、牛仔短裤、白色球鞋的年轻女孩从对面的人行道上走过。夕阳照得她白皙的皮肤闪闪发光,加上她那鹅黄色的上衣,使得她整个人非常耀眼。
这让木沙想起了萧萧。是不是只有像她们这样年轻美丽的女孩,才能在这样的大城市里走得从容淡定、潇洒自如。
尝试碰壁,使得木沙再次萌发了归意。她想到自己的母亲,不知她现在如何了。纵然百般唠叨,可是看来只有她,才是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
这样想着,木沙把已经走过的路细细回忆一遍,又看看天色,觉得自己能在天黑之前回到之前的车站。至于到了车站怎么办,那时候再说那时候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