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生明白这事儿没法报官,报什么官那?这方圆百里最大的官儿就在眼皮子底下,你现在要跑去县衙告人家县太爷?可以说这种行为比吃饱了撑的还吃饱了撑的,这是提灯笼逛茅房,找屎!
人是死了,死人这件事总瞒不住,问题在于怎么说。王鹤是一个正直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女孩就这么横死在自己屋子里,好说不好听,张有生也撬明白了这么一个缝隙。
张员外收住哭声,“哎,人死不能复生,你说是不是,大外甥?”
“啊?啊!是啊,人死不能复生,舅舅您不要太过于伤心。”
“可这......”
张有生一指女儿两只没穿鞋的脚,“这说出去恐怕,这当今县太爷刚上任。酒过三巡,奸允不成杀死良家妇女,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王鹤听完脑袋嗡的一声,“舅舅,您认为是我杀死了雪莲?”
“那还用说吗?这不明摆着的吗?”,张有生眼珠一转,“不过念你年轻气盛,又是自家的外甥,这事还有周旋的余地。”
“怎么个周旋?”
“这样。”,张有生一听有门,便拉了把椅子坐下,“咱们这样,大外甥你这不也是头一次当官儿吗?这当官的道道你还没摸清楚不是?我呢虽然算不上几品,也是开国的功臣,再加上年岁大一些阅历也比你多一些。我这姑娘你也看到了,如花似玉,花钱求她的大财主有的是!现在算是砸在你的手里了,不过这婚约已经定过,说是没过门吧,也算是半个你老王家的人。”
“舅舅,您这说来说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员外不好意思的一笑,“这个,这个意思就是啊。意思就是呢,我这姑娘也不能白死不是,要你拿钱你有拿不出来。所以我就想,舅舅我帮你当一年的县太爷。我可不是要什么谋权篡位,县太爷该是您还是您,我在背后帮衬着。这一年下来,进的银子咱们是三七分账,我七你三绝对不让你吃亏。这一年过去往后咱们还是三七分账,你七我三。毕竟一个黄花大姑娘养活这么大不容易,大外甥你说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况且,话又说回来。你虽然是御笔亲批的状元郎,这人命官司你逃脱得了吗?我也是堂堂开国功臣,到皇帝面前告你一状......咱们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一家人你还能争个鱼死网破不成?”
说完话他就这么看着自己大外甥,嘴角还挂着一抹得意的微笑。张有生这把牌打得是太好太妙了,这要是搁一般人身上铁定是满口答应。这县太爷要不是王鹤,搁在普通人身上,三七分就三七分,毕竟那可是一条人命。再者一说,等三五年尘埃落定,尸首化成白骨再倒打一耙,你张员外还能有什么招?这就叫富不与官争,你永远也争不过当官的,当今世道权最大,没有第二个。
可面前这人是王鹤,王鹤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就想着这人肯定是死了,案子也已经犯下了,绝对不能这么完事儿。一来,他对这张雪莲有点意思,眼看就能洞房的知心美人儿被杀死他于心不忍。二来出于公平公正,他不能就放这件事这么过去。除了这第一条和提二条,话说回来,他还真就不能和舅舅闹翻了。要真是和舅舅翻了白眼,舅舅一纸诉状告到皇上那去,他可是开国功臣,这事能完的了吗?好不好他就得被拿到京城问罪,到时候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综上所述这三条,王鹤心里打开了自己的小算盘。首先得先把他舅舅稳定下来,接下来再去追查杀死张雪莲的凶手。
于是王鹤换上一副笑容,“以后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眼下还是先到官府备案,派人查清杀害我妹子的凶手。”
“哎!”,张员外大手一挥,“这就是你没有经验了吧?你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到案打官司,你能好的了吗?我可听说包大人还在衙门陪审,包大人跟你可没挂五门子亲戚,一纸批文下来你就得秋后问斩!狗头铡一落,你可就做了平顶候啦。”
王鹤这个人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嘴没个把门儿的。
澹台隐与许飞二人本打算昨天就启程赶路,去看县太爷回来的路上有碰上集市,敲敲打打好不热闹故此耽搁一天时间。今天二人起了个大早准备早早的赶路,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有人在大街上议论起来。
“哎呦,你说这是什么人那?”“怎么回事?”“张员外家的姑娘,不愿意嫁给县太爷昨天晚上自杀啦!”“还有这事儿?县太爷都不嫁?”“哎,这事儿还真就别较真......”
澹台隐听了前半段,听到张员外家的姑娘自杀心中一个咯噔,昨天还好好的大姑娘怎么就自杀了呢?出于好奇心他搭个上一挑着大茶壶的伙计,要了两碗茶边喝边问。大茶壶不光卖茶,也算是本镇的包打听,否则何苦在大街上买茶喝呢。
澹台坐在木箱子上就问,“老者,问你个事儿。”
“哎,您说。”
“这张员外家的姑娘昨个儿自杀啦?”
挑着大茶壶的老者口打唉声,“可不是吗,二人都是一表人才,姑娘家怎么就想不开呢?你说那嫁给县太爷以后吃香喝辣还能苦着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喽!”
问完话澹台就觉得纳闷儿,别人不知道,因为他们没有扒张员外家的墙根。澹台隐昨天晌午在张员外家看得清清楚楚,那小女子扭扭捏捏明显是中意面前的白面书生,为什么会说自杀就自杀了呢?澹台隐觉得事有蹊跷,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