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进行了大半日,一直到深夜,宫天歌才疲惫地收回了自己的九心海棠。
外伤已经初步痊愈了,剩下的就是极重的内伤。宫天歌不可能把所有的伤都治好,还需要靠云逸尘自己灵力修炼自愈,否则直接治疗就是一个拔苗助长的行为,这样对他会造成更深的伤害。
云逸尘到来晚上也没有醒来,依旧在床上沉沉地睡着。看样子,他回到漠城一定是经历了漫长而疲惫的过程,对他的精神也造成了高度透支。
宫天歌叹了口气,站起来舒展开一下午没动弹过的身体,僵硬地已经有些酸疼了。
她得出去先把药方写好,配合药物才能给云逸尘更好的治疗效果。
可她想要出门的动作却蓦地受到了一个阻力。
宫天歌愣了愣,低下头,就撞进了两汪幽深的眼瞳中。
床上的人已经醒了,他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攥住了宫天歌的衣角。
“唐……姑娘。”云逸尘用尽全力,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发出来的声音沙哑艰涩。
宫天歌急忙叫青栀进来,给他倒了杯水,重新回到了云逸尘床前。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宫天歌焦急地问道。
云逸尘咕咚咕咚喝下了一整杯,缓解了喉咙里干涩疼痛的灼烧感。随后放下杯子,看着眼前蒙着面纱也难掩清丽绝色的女子……
这么久没有相见,再见她,却是似乎又美了几分。
他说不清再看见唐海,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像是一个在沙漠中久久旅行的人,忍受了无数炽热太阳的烘烤,忍受了漫天黄沙的侵袭,忍受了日夜温差的折磨,忍受了脚底的疼痛和身上的黏腻,最后突然看见了一片绿洲,那样的欣喜若狂,那样的安心自得,那样的喜悦和激动。
他是旅人,而唐海,就是那片抚慰他焦躁不安的心绪的绿洲。
云逸尘没有回答宫天歌的话,而是长久地……用一种深沉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掩盖在面纱之下挺翘的鼻梁,光洁的皮肤,饱满的唇……
还有裸露在面纱之外,那双好看灵动的眼睛,那毛茸茸的眉毛,半掩在秀发之间白皙小巧的耳朵,还有半藏在衣领里纤细修长的颈项……
这么久没有相见,她比之前更美了……
“咳咳……”
或许是云逸尘的视线太过炽热,太过毫无遮掩,青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后面咳了咳,提醒了一下。
这眼神就像大灰狼看小白兔似的,再看下去,可说不定会不会狼性大发把主子给吃了呢!
不过没关系,她还在这里,量云逸尘这人也不敢这么做!
云逸尘像是被这声咳嗽给惊醒了一样,猛地一颤,随即看向宫天歌清澈的瞳仁,心底一阵绞痛,答道:“我还好。”
再喜欢……那她和他也终究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宫天歌点了点头:“我估计你现在可不太好,灵力力竭,精神力也受到了损伤。内伤数不胜数,外伤我已经把你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可得让你自己静养,我帮不了你。接下去的安排就和以前一样,你安安心心吃药,我给你治疗。”
她的态度说不上坏,也说不上好,只是冷冷淡淡的,倒是让云逸尘十分不适应,心里难受得很。在她面前,连呼吸都像是疼的。
“唐姑娘……你……”
“别叫我唐姑娘。”宫天歌站起身,“你要是饿了就吩咐外面的人,他们会照顾你,明天我开好药方再来,你先休息吧。”
说完,宫天歌便又起身往外走了。
“等……等一下!”
云逸尘急急拽住了宫天歌的衣角,动作之大,他差点自己从床上翻下来。
宫天歌又止住了动作,回身问道:“怎么了?”
云逸尘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是啊……
他怎么了?
他怎么会这样失态地去拦住她呢?
随即,云逸尘便像是整个人被抽空了力气似的,脱力了一般坐回床头,道:“抱歉……失礼了。唐姑娘慢走。”
宫天歌心里气得一堵。
这人……
算了!
宫天歌带着气走的,云逸尘也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她走的时候似乎有些生气。
宫天歌却是明白。
她之前,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尽了天底下最好的药材救回来的云逸尘,最后还让他享受了那么久被高阶丹药治疗的方法,结果呢?!
结果就换来一个比之前更重的伤!
她是一个医者,医者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一个明明已经被治好了的伤患,之后又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让之前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到最后又得她去给他收拾这些烂摊子!
青栀也生气,不过她不是气宫天歌气的这个原因。
而是云逸尘这个人,竟然对主子动手动脚的!
难道他不知道主子是少将军的人吗?兄弟妻不可戏这句话,他不知道吗?
这回受了伤跑回来究竟居心何在?!
宫天歌气冲冲地回到房内,当下就写了封信,把云逸尘突然回到唐府的消息告诉了萧重月,然后扔给镜三让他送信去了。
“小主子,接下去云逸尘那边的伤情让钟老先生去管吧,您也才大病初愈,怎么能担起救人的职责?您还要多休息呢!”青栀扶着宫天歌回到卧房,途中喋喋不休地开始劝宫天歌。
“您今日把他的外伤治好,内伤也治了大半,明天还给他开药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何必再多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