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歌脊背几不可闻地僵了僵,随即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抬头冷冷地看着青泽。
她的语气有些淡然,轻飘飘地道:“这个问题,我之前也解释过了,是因为那日徐妍不小心踏入了古兰替我设置的陷阱,她是为了保护我才遭此横祸,我也把她身后的事情处理了,她的家人也抚恤了,天岚宗也禀报了,不知道还有哪里,不合你的心意呢?”
青泽噎了噎。
没错,唐海说的话让他找不出什么破绽,这一系列的事情,他既没有看见现场,也没有接触到看见过现场的其他人,所以他对徐妍最后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都一无所知。
可是莫名地,他就觉得事情不像是唐海描述地这么简单。
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他没有发现的细节,被他遗漏了的关键,他才不相信,徐妍真是就这么简单死在古兰手里的,哪怕唐海把徐妍的死掩藏得这么好,这么无懈可击,他还是无端地怀疑唐海。
“想必,可能是你之前因为没有被我挑选进入地下城,所以怀恨在心吧?觉得你的实力明明可以去地下城做一名真正的炼药师,却又被我留在这里,白白浪费了你的一身才华?”宫天歌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而就是这一个淡淡的、讽刺的笑,戳伤了青泽那敏感又自大的自尊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才不稀罕你这破医馆呢!说什么跟在你身边能学到很多东西,我来了这么久学到什么了!你看我稀罕吗?”青泽怒指着唐海。
“不过说你一句,恼羞成怒了?”宫天歌淡淡地看着他发飙,似乎是完全把青泽当空气了。
“我也没空和你多废话。”宫天歌自顾自坐了下来,继续开始看后面的病人,就在这时,钱家也领着钟权来了。
宫天歌看见钟权出现,心里顿时又安定了一些。不管怎么样,有钟权在这里,她的心总是会安一些的。
钟权见多识广,一定能解决此疫。
“青泽,你若是不想看病,就先出去吧。”宫天歌冷声下了逐客令,青泽却被她这样一副漠视自己的态度给气得七窍冒烟。
“你!”青泽怒视着唐海,却见她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患者,注意力丝毫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他像是被忽视了个彻底。
旁边的那些天岚宗的门生们也不敢抬头,他们可没有青泽的家底,能来这儿也是有幸,更何况唐海还站在这儿,他们可不敢帮着青泽和唐海杠上,万一之后被唐海在宗主面前参上一本,他们的前程可就完了。
青泽怒气冲冲地指了指他们,最后却看无论是病人还是同僚都没人搭理他,又感觉脸上火烧似的疼,恼羞成怒地摔了桌上的笔墨,怒声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儿没了我能撑多久下去!”
说完,他又猛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木板,直把木板踹地摇摇欲坠,好在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没能让它摔在旁边的人身上。
宫天歌冷冷地看着青泽快速离开的背影,没有说什么话。
钟权走了进来,还和青泽打了个照面。
青泽一脸嫌恶地避开了这个老头子,看着他这副模样,可不一定身上带不带着病呢,反正他现在也懒得看病了,离这些人还是远了点好。
钟权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这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对着唐海道:“刚刚那人……”
“师父不必搭理他,想必师父也看了下面那些病人们的病状,不知师父可对此病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钟权看了看旁边站着的这些人,道:“此事我得单独和你说,我们先把这里的病人看完。”
于是,宫天歌便也埋下头认真看诊,争取能够尽快把这里的病人看完。
询问,诊脉,开药单,重症的吩咐侍从带下去找地方隔离。等到宫天歌几人把最后一个病人看完,直起身子时,才惊觉身上的酸胀和疼痛感,脖子都已经僵硬了,腿也因为久坐和寒冷而僵硬酸麻。
宫天歌和钟权离开,吩咐钱家去安排带外面等着的病人进来,然后二人便走出了医馆,顺着三明街上厚厚的白雪地走去。
“我还没有训你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状态,你之前出去给郑先看病,回来的时候病成那样忘记了?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你也是!”钟权转向青栀,责备道:“你就不知道拦着她?”
“钟老,你知道小主子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情,我哪能掰得动?只能顺着她了。”青栀低着头,乖乖地任他训话,只是话里话外倒是痕迹满满把锅甩到了宫天歌身上。
宫天歌也在旁边低着头,淡淡道:“师父,此病事况紧急,我实在是……”
“紧急?再紧急你也得先把你自己的身体保管好!要不然你哪有力气去管接下去的事情!”
“……”宫天歌点了点头,“师父说的是。”
钟权叹了口气,道:“我看了那些病人,钱家说,有可能是天花?”
“是。”宫天歌点了点头,“我看着也像是天花。病人皆有高热,身上也出现了密集的水泡,而且经过询问,我问诊的这些都是与病人接触过后被感染的人,在我看来,极有可能就是。”
钟权摇了摇头,道:“不……我看不像。”
宫天歌惊讶了,怎么会不是?
“师父……此言从何而来?”
钟权面色沉凝,显然对当前的形势不是很乐观,只见他捻了捻胡须,沉声道:“天花的疱疹起初会从面部开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