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歌笑意吟吟地看着林翰文,倒是差点把她额头上给逼出了一丝冷汗,有些紧张地道:“这……我起初也没想到唐姑娘医术如此……你也知道,那时候……”
“哈哈哈!”宫天歌被他有些焦急解释的样子逗笑了,“我逗你的,有这样看待我的想法的人很多,毕竟我年纪轻资历浅,这些也实属正常,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林翰文看向唐海弯弯的眉眼,眼中的亮光如同水中倒影出的月光,碰巧又被荷叶上滚落下来的水花给碰碎了,碎成了一地晶莹粼粼的细碎水晶般的耀眼光彩,夺目照人。
莫名地,一向沉寂的心里竟莫名多出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悸动,一股暖暖的雀跃的心情也升腾起来。
“这样的偏见这么多,唐姑娘还能有如此成就,实属难得。”林翰文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佩服地道。
这话并非恭维,而是出乎他的真情实感。
他也是年少经商,在父亲的羽翼下成长起来,已经十分艰难,若是稍有不慎做出失误的决策,那就难以服众,甚至还会让父亲和兄长受他的拖累。
可是唐海……她才二十岁不到,二九年华,稚嫩青涩,偏偏能孤身一人闯出这样一番天地来,她又受过什么样不为人知的苦楚呢?
怕也是自己咬着牙艰难地忍下来的吧?
想到这里,林翰文看向唐海的眼睛里都多带了一丝心疼。
宫天歌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而是掀起帘子看向窗外,下午时分,街上的人渐渐不是很多,空气里带着江南特有的闷热。
“江南就是好,这么热的夏天,想跳下去洗澡就能下去洗。”宫天歌看着河里正在嬉戏打闹的几个孩子,颇觉有趣地笑了出来。
赤着上身往同伴身上泼水,偶尔还会不小心脚滑了跌近深水里,但都是些水性好的孩子,扑腾两下就又踩到了小堤上。
“不然怎么说是水乡呢?”林翰文凑近了些,顺着唐海的视线看过去,笑道,“我小时候也和我兄长一起在这条河里玩儿过,那时候我身材最小个,老是被他们俩推进里面,就这样练出了我这一身的水性。”
宫天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咯咯地笑个不停。
“怎么?”林翰文见她笑得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都泛起了一阵绯红,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
“没……没怎么……”宫天歌笑得大喘气,“我一想到你这么温文尔雅的一个孩子,就这么被丢进水里,不得不自己学凫水游回来,我就想笑……”
林翰文有些窘迫地摸了摸鼻子,“我小时候……也还是挺贪玩的……”
“说不定江南的孩子水性都是这么学出来的呢!”宫天歌扬了扬眉毛,“可惜,我从小家边上连个河都没有,想学游泳也不会……”
宫天歌坐直了一些身子,方才笑过了劲儿,这会儿坐直了,才发现林翰文似乎贴得自己有些近了,连忙往旁边挪了挪。
林翰文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微微敛了眉眼,但仍旧温柔地看着唐海,柔声道:“若是你现在想学,在江南也可以找到师傅教你,游泳不难。”
宫天歌连连摆手:“还是不了,我现在这身板,怕是刚下水就得让人给捞上来了。”
林翰文听着她自嘲的话,却是半点笑意也没有,心脏处莫名地又疼了一下。
她的身体不好?
好像是的。
从一见到她,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孩子没有寻常少女身上的活力与朝气,气质总是沉沉的,眼睛里清明冷静,面色上带着一丝丝苍白,瘦小得似乎他一只手就能揽过来的肩膀。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样柔弱中又带着不服输的刚硬的气质,却让他忍不住要把关注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我知道姑城有个好去处,如今夏日这么热,那里想必是避暑圣地。”
“哦?”宫天歌笑着看向他,“那就有劳林公子引荐了?”
林翰文摇头失笑,探出去吩咐了车夫一句。
很快,马车似乎就远离了炎热的城市,而是慢慢进入了一个颇为清幽的地方,下面的路也渐渐不平坦了起来。
宫天歌探出去看了看,惊奇地道:“这是要去山上?”
林翰文点了点头:“没错,现在这天气,也就山上能稍稍凉快些。”
不出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林翰文首先下了马车,紧接着宫天歌探出身子来,却见着眼前伸出了两只手。
一只是林翰文的,一只是青栀的。
林翰文落在空气中的手有些尴尬,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青栀,你也不伸的快些?”宫天歌笑骂着青栀解围,把手伸进了青栀的手里,由她扶着下了马车。
林翰文便也顺势收手,浅笑道:“是我唐突了,我本以为唐姑娘只带着一个婢女来,想多照顾照顾。”
“林公子,这可一直都是奴婢的活儿,您可就别来跟奴婢抢了吧?”青栀也笑着打岔。
林翰文再次尴尬地触了触鼻子:“是我冒犯了唐姑娘,我……”
宫天歌见他实在被青栀逼得可怜,便扯开话题,看向一旁的郁郁葱葱的树木,树冠层层叠叠在一起,把光都遮得只有几束光落进来温度比外面低了很多,便道:“这儿倒是清幽,似乎比外面都凉上好些呢!”
“是啊,不过这儿才是山脚,我们得爬到顶上去,才是最终目的地。”
林翰文也抬起头,看向这儿茂密的丛林,“这地方还是之前我逃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