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用力。”莫念咬着牙展开了课本,“感觉有斗志了……再激励我一下。”
“啊……真的么,哥?”
“对,再狠一些!”
“咳……”杨军脸一狞,硬着头皮道,“普通的保送生还想进李哥的法眼?看不见,李哥从来没正眼瞧过你。”
“对……就这样……别停,再大点声,我听不清。”
“莫念,你就是个除了生物一无是处的废物。”杨军骂着骂着已经羞耻捂脸了,“身为一个只会做实验的工具人,还指望李哥正眼看你?”
“呃啊……来劲了……”
莫念本欲抬头让杨军偃旗息鼓,杨军自己却停不下来了。
“李哥的眼里只有静静,你不配!”
“别……方向错了啊,军……”
就连后方的李峥和林逾静都惊悚抬头。
配合着面色潮红的莫念,二人眉头紧锁,不由得警惕起来。
至于讲台上的崔慎之,他很自责。
一定是我的声音不够柔美,没有好好提供背景音,才不小心吸引了你们的注意力,让你们自习走神儿的。
再给老师个机会,我再降半个音。
……
这个周一,对沈越岑来说,也很不一般。
因为……
风风没给他回邮件!
正如归见风所说,沈越岑每周都会发几篇严选的论文给归见风,并留几道课后题,归见风通常都会很快啃完并给出反馈,沈越岑会依照这个反馈,习。
但前一周,归见风没有反应。
守到夜里12点也还是音信皆无。
当时,沈越岑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该来的总会来。
李峥这逼孩子……又他妈的来了……
出于愤恨,这个下午的数学课堂上,沈越岑并没有与李峥互动。
就好比一个每天晚上都会与男朋友酣战的女朋友,突然有一天,她应付了事,连叫都没有叫一声。
这课,没内味儿了,李峥上也上得索然无味。
课后的教师休息室中,沈越岑也是爱答不理的,但每周一次的导师指路总也免不了,毕竟沈越岑才是李峥的唯一正牌导师。
不过,每当这种时候,与其说是在学习指导……
倒更像是家族内部的唠家常。
“唉……”沈越岑坐定后,只头一侧,满脸凄凉地拾起水壶,“年轻时,我曾遇到过一只野猫,每天都在院子里给它放食,它便每天都来,后来喂它的人多了,它三四天才来我放食的地方一次,再后来,有一家人顿顿给它鱼的下水,偶尔还有猪肝鸭心一类的东西,它就再没回来过。”
李峥听得满面拧巴:“姥爷……最近课题紧……确实没什么时间过去。要不这样,等这段忙完了,我跟静静拿着铺盖,去您那里,您给找张床,我俩住它一个礼拜。”
沈越岑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看着李峥忠孝的双眼,他甚至不知道这是在骑脸挑衅还是真的在想陪伴老人了。
“我家大着呢!”沈越岑被迫擦着嘴骂道,“四间房,你们一人住两间都够。”
“那您呢?”
“我就算睡沙发,睡地上,你们也休想睡一……”沈越岑说着使劲摆了摆手,“罢了,年轻人正是学习的时候,知道你们在学就够了,不用走这些形式。”
“您说的是。”
“但是归见风。”沈越岑眼一眯瞪了过去,“你到底给了他什么?”
“就是一些课题中的数学问题啊……”
“你们的课题是黎曼猜想么?”
“就是超导嘛,您知道的。”
“那凭什么困住他这么久?”沈越岑放下了杯子摇头道,“你不知道,我每次给归见风的数学论文,博士生都要啃上两个礼拜才能顺下来的,更何况通篇理解,可归见风却从未让我等过一天,你们搞的东西已经到这个深度了么?”
“略深……”
“哪个搞超导的老师在带你们?实验那边的鲁东升,还是理论那边的张琪?”
李峥谦道:“是解其纷老师,您可能不认识。”
“……”沈越岑却是面色一滞,良久未言,最后只僵僵说道,“那就对了……是要有段日子不回来了……”
“什么?”
“鱼下水,猪肝鸭心啊。”沈越岑不住摇头,“那猫闻到这些,还吃得下我家的剩饭剩菜么?”
“……”李峥咽了口吐沫道,“您可能误会了,归见风从未与解老师见过面,请教归见风的问题,也通通都是我出的。”
沈越岑抬手点了点桌子:“你能说这里面没有解其纷的思想?”
“……说不了那么绝对。”
沈越岑点着自己的脑门道:“对他们那种极端聪明的人来说,算式里埋一个扣子,就够挖到底的了。”
李峥挠头道:“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我们不同,我们是笨人,以勤补拙,学多识广而已。”沈越岑叹了口气,又是在椅背上靠了良久,方才说道,“当时你要搞超导理论,我并没有反对,但你也承诺过一些事,你还记得?”
“记得。”李峥当即点头,“以本学期为限,如临期末,仍未有明确出现成果的迹象,课题会到此为止。”
“再给你宽限一些,春节前吧。”沈越岑抬手道,“如果那时还看不到希望,就休息休息吧。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并不是坏事,但有些地方,连墙都没有,只是单纯的无尽。又或许有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