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反观顾醒却并未有任何异样,全然是因为当青衫少年紧跟而上,到达此处被零陵击晕后,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其后又因为那令牌缘故导致石柱回转失去了来时道路。
但顾醒却没有深陷绝地的半点惊慌,只有对那远方的无限向往。
所以,当顾醒误打误撞解开机关后,零陵才会给他安上了“人蠢时运高”的话语,以此印证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有这位顾姓少年,便能无往不利。
顾醒不置可否,只是望着那处坑洞愣愣出神。零陵则已跃至那处坑洞处,探头往下望去。从刚才两人所占之处并不能瞧出任何端倪,但此时零陵一探才知,有如刚才石柱台阶的石梯,蜿蜒而下,通向黑暗深处。
本就对“怪力乱神”之说有所敬畏的零陵,此时却少了几分果敢和侠气,踌躇不前。想了想便起身朝顾醒招了招手,示意他来此。
顾醒明知有诈却不得不从,待来到零陵身边,还未站稳,便瞧见零陵邪魅一笑,暗道一声不好。下一刻便被零陵一把拽入那坑洞中,逐阶跌下,摔了个七荤八素。
而那零陵瞧见顾醒跌入坑洞,也不急于下去,而是望着那青衫少年不知在思量什么。
许是觉着杀了此人或许会如顾醒所言,惹出诸多麻烦,但又不能将身后留给这来路不明之人,便心生一计。将青衫少年从那凹陷处挪开,趁着坑洞闭合之际,钻了进去。
两人虽皆属明月楼,但零陵身份乃是绝密,这青衫少年怎会知晓。而零陵亦对青衫少年一概不知。所以才会有杀之以绝后患的想法。
虽不知是否听进去了顾醒所言,或是基于其他考量,终究还是没能动手,只是将此人留在此处,自生自灭。
待零陵钻入坑洞,顺着台阶而下找到顾醒时,他正对着石柱内台阶上的一盏盏油灯仔细观察,似在寻找隐秘玄机。
零陵脚步轻微,在密闭坑洞中亦是无声无息,骤然出现在顾醒身后,轻拍肩膀,愣是让顾醒吓了一跳,猛然转身便是一掌击来。
人在密闭空间中本就神经紧绷,在全神贯注下被人这么一下,本能定会战胜恐惧,先下手为强。可顾醒不知,拍他的人是零陵。
就在手掌落下的瞬间,那柄短刀已经出鞘抵住顾醒咽喉,顾醒瞬间清醒,悻悻然收回了手,尴尬一笑,“来的好快啊,看我发现了什么。”
顺着顾醒所指,零陵抬眼望去,并未在那盏油灯上发现任何线索或是奇特地方,那柄抵住顾醒咽喉的刀锋,又顺势往前近了几分。
顾醒只觉着脖颈一凉,抬起手颤抖着将那刀锋往前挪了挪,讨好地说道:“零陵,看这里。”顾醒另一只手指向那盏油灯一处,零陵借着微弱火光才瞧见,油灯灯座上有一处突起,上面篆刻着不明其意的梵文。
零陵这时才收刀入鞘,顾醒摸着已经渗出血丝的脖颈,心中一阵后怕。“眼前之人跟高潜展完全没得比,一个温柔可人,一个性格乖张,动不动就要下杀手。”想到此处不由哀叹一声。
零陵却是不予理睬,只是盯着那突起上的梵文问道:“你能解其意?”
顾醒小心后退了两步,顺着零陵目光瞧去才说道:“刚才我观察了数盏油灯,其上皆刻有梵文,若是串联起来,便是一句完整梵语——‘般若波罗蜜多’。”
零陵眉头微皱,冷哼一声,“快解其意。”
顾醒悻悻然吐了吐舌头,随即说道:“《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般若言智慧,波罗无所依。心空性广大,内外尽无为。性空无碍辩,三界达人稀。大见明大法,皆赞不思议。”
零陵闻言又要拔刀,顾醒连忙解释道:“此乃大乘佛法中之中深法,所见皆空,无色无相。就是此时我们所见之景并不存在,都是我们幻想出来的,只有悟得其中深意,方能脱离苦海。”
“一句废话”。零陵推开顾醒,向着台阶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