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醒抬头望向树大夫,故作不解地问道:“您老医术高超,为何不能救治县尉女儿,任由其病情加重?小子百思不得其解,还请解惑。”
树大夫盯着顾醒眼睛,似乎在寻找破绽,却是一无所获。随即叹了口气,“顾公子有所不知,鄙人虽粗通医术,但却并非完人,校尉小姐的病,药石无用,我也是束手无策。我曾用尝试着用石菖蒲、豆蔻、木香、甘松、白芍、南木、野紫苏来给县尉小姐顺气,却因无法将阴毒逼出体外,只能作罢。”
顾醒闻言心中一凛,“你这老狐狸,这等寻常排汗祛毒的法子,你用来糊弄外行也就是了,居然拿来哄骗我?”但顾醒却是不动声色,点点头道:“诚然,需用针灸之术辅引,才能将阴毒排查体外。那不知树大夫可知毒性为何?”
树大夫似乎没有隐瞒的意思,亦或是投石问路,“据传乃是服用长生不老药所致,至于这药配方为何,鄙人就不知道了。”
顾醒没有继续深谈下去的意思,又扭头望向树大夫打理的药草,暂时转移了视线。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树大夫正从侧方笑盈盈地望着顾醒,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似乎有什么好事即将发生。可这敲门声却不合时宜地打断了树大夫的专注,让他有些恼怒地朝着门口嗔怪道:“谁啊?”
顾醒没有抬头,但却猜到了七八分,若非县尉大人有请,这一趟绝不会这般急躁。而来人必然是要将顾醒请了去,做那陈浮生的便宜“御郎”。顾醒扯了扯嘴角,虽是心中有数,却还是不知陈浮生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单纯是看上了校尉小姐的美貌不成?
此时,门后年轻仆从的声音响起,“树大夫,县尉大人有请,说有喜事想邀。还有,顾公子也一起走一趟吧,陈先生正等着您呢……”
顾醒心中自然早有盘算,却是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快步走到门边,推开房门,随即躬身道:“树大夫,您先请。”
树大夫虽有不悦,却不愿在此时暴露自己的目的,便强拉着笑容,快步走了出去。
推开院门时,年轻仆从早已换上了一身喜气洋洋的衣衫,似乎今日这县尉府,有大喜事发生。瞧见顾醒随着树大夫走了出来,年轻仆从立马带着两人往大堂走去,边走还边说道:“没想到,没想到,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顾醒走在树大夫身侧,抢过话头问道:“为何?难道是县尉府中有人出嫁?”
“顾公子有所不知啊,昨夜一番折腾后,小姐已然苏醒。睁开眼就看到了陈先生,自然心动难抑。这不,一大早就求着县尉大人答应,要嫁给陈先生呢。陈先生也之前也曾应允此事,自然成就了百年之好,也好冲一冲县尉府的晦气。”
年轻仆从一股脑将这其中缘由说了出来,顾醒虽是心中有数,却还是故作惊讶,连声说着,“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啊,看来也不用让我费心了。”
“顾公子心中失落也是自然,谁让您没将小姐救醒呢?这不,便宜了陈先生。”说完还略带惋惜地看了眼顾醒,似有为他抱不平之意。
树大夫却是听的有些愣神,“你说小姐醒了?还有嫁给陈先生?是不是那个头戴斗笠,瞧不清面容的家伙?”
顾醒闻言不悦道:“树大夫,怎么说也是我兄弟,还请注意分寸,免得失了礼数。”
树大夫连忙歉声,生怕得罪顾醒,让顾醒心中更是疑窦丛生。这一夜之间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些,“不过见了两次,难道就想收我为徒,这未免也来得太快了吧?”
如是想着,顾醒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打算,若是树大夫还有其他想法,也好一并应对。只不过,就连顾醒也没瞧见过的陈浮生真容,真能这般颠倒众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