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眼前的一幕,陈浮生却不着急动手,而是驻足良久,思考着这一切。顾醒只是呆立在一旁,似乎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浮生突然一把抓住顾醒,从营帐中再次钻了出来,惊喜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顾醒闻言一把按住陈浮生的肩膀,疑惑地问道:“陈兄知道什么了,快快说来。”
陈浮生一脸喜色的瞧向顾醒,急切说道:“这些人不过是此间梦境主人派来的幌子,目的便是骗我等身死在此,那么到那时,便真正醒不过来了。”
此时如老僧入定的老黄头,突然睁大了眼睛,药池中的两人面上的寒霜已逐渐淡去,脸颊闪动者红晕,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那名“高手”突然从睡梦之中惊醒,大叫一声,快步向前冲去,抬手向着顾醒和陈浮生袭来。老黄头似乎早已料到,只是在等此人出手,不觉冷哼道:“早知道你又问题,现身吧。”
那“高手”将身上外衫一扯,抱拳朗声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危名虎是也。”
“你便是那危名虎?不像寒鸦老人说的那般不堪啊。”老黄头挡下这一击后,有些轻描淡写地问道。他现在才知道,眼前男子刚才的一举一动,皆是试探,此时内劲恐怕深不可测。
而这名“高手”刚才的佯装不敌,也是装出来。他真正的目的,便是身在药池之中的顾醒和陈浮生两人。若是能让两人彻底死在药池之中,那两日之后的喜宴,便只能由他上场了。
老黄头回身一跃,跳回到药池边缘,轻蔑一笑,“小子,城府够深的啊,说,谁派你来的?”
这刀疤脸的“危名虎”嘴角泛起笑意,“老头,不要倚老卖老,我难道就不能为自己打算打算?”
“为自己打算,我看你是在刀尖上跳舞,随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说着便从怀中摸出短刃,寒芒一闪,激射而去。整个人也随着短刃向那人冲杀而去。刀疤脸的“危名虎”只是右腿往后一靠,运气于胸,双手做了个格挡的手势,便站在原地,“迎接”老黄头的攻势。
老黄头后发先至,五指如钩抓向危名虎的胸口,一记膝撞朝着危名虎的下三路击去。危名虎却似早有准备,跟刚才那般毫无察觉判若两人。抬手一挡,脚下一记横扫,便朝后翻了几个后空翻,俯身落地,眼中充满了挑衅。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老黄头抬手接住“三寸蜂”,脚下一踩,再次攻了过来。已是将内劲提起五成的老黄头,气势势不可挡,而危名虎却是不慌不忙,如四两拨千斤,将老黄头凌厉的攻势一一化解。
待与老黄头对招百余次后,才往后跃出数丈,轻声道:“老头,你若是支持我,便有你数不尽的好处。我与那孬种都叫危名虎,为何我只能当别人别后的影子,而他却要拿走不属于他的一切?”
老黄头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攻势,有些错愕的问道:“你是绿蕊培养的影卫?”
“影卫?真是可笑。我才是淬鸦谷真正的天下行走,我才是为淬鸦谷夺取生辰纲的人,我才是从淮幽府盗走那物件的人,凭什么我做了这一切,就要甘心拱手让人?老头,你觉得这一切,公平吗?”危名虎嘴角再次浮现出一抹难得的诡笑,只是双眼中的怒火更甚,拳头也捏的跟紧了些。
老黄头突然松开了拳头,漠然叹息,“淬鸦谷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一明一暗,一阴一阳,你既是影卫,又怎能颠倒阴阳,枉顾黑白?”
老黄头猛然抬头注视着眼前之人,眼中满是玩味的嘲弄。可那危名虎并不为所动,也学着收敛了狂暴外泄的内劲,淡然一笑,“寒鸦老人,不也是影卫吗?”
老黄头闻言一震,冷声道:“你是如何得知?”
“老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若不是你一手相助,想必此时站在大殿顶端的那人,便是另外一个,不会是你的姘头!”危名虎放肆狂笑,老黄头却是趁此机会,高高跃起,甩出短刃,快步欺身而进。
危名虎此时却是始料未及,他虽有着与老黄头不相上下的实力,却还不能做到收放自如。刚才用内劲影响药池中的两人,已是极其损耗心神,虽是做的偷偷摸摸,却起到了敲山震虎的奇效。他本想用此要挟老黄头,却被人反将一军。
“三寸蜂”顺着危名虎脸颊上的刀疤划过,将本已愈合却越发狰狞的刀疤再次划开。危名虎却不为所动,只是原地不住的踏着脚,开始积攒新一波的内劲。
老黄头此时已是欺身而至,一拳轰出,又如万马奔腾,气势如虹。而危名虎也在此时予以还击,抬手一拳便击在老黄头拳罡之上,发出撞击的闷响,随后轰然炸裂。
远在大殿之上的寒鸦老人,身侧不知何时多了那名为安遥的女子,女子单膝跪地冷声道:“阿娘,何如?”
“无妨,由他们去吧……”
“就由着他们这般,在淬鸦谷胡作非为?”
“若非如此,淬鸦谷岂非太过冷清了些?你不觉着有趣吗?”
名为安遥的女子骤然起身,望向此时内劲气浪荡来的远处,不禁皱起了眉头,“阿娘,若是让此人上位……”
寒鸦老人抬手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的言语,柔声道:“影子终究只是影子,不可能暴露在阳光之下。”这一句话当年也有人同样对她说过,只是她却像如今的危名虎一样,与命运展开了抗争。
知晓这一切的人,如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