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刚才就再一旁观察众人,却迟迟没有出手的老黄头。老黄头衣着鲜亮,不知从何处来,脸上也泛着点点酒晕。陈浮生扭头望去,老黄头却是一下子凑了上来,悄声道:“这是顾醒命中的劫数,只有个自己能解。”
说着又悄悄朝着纳兰一指,似乎点明了根源所在。而一直闭目养神的李存进,突然睁开双目,也开始紧盯那黑纱女子,不知意欲何为。
黑纱女子来到顾醒身侧翩翩起舞,一众宾客更是连声欢呼,口中尽是污言秽语,让人闻之咋舌。而寒鸦老人却是置若罔闻,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眼前女子身上。只见她轻轻抬手往顾醒面前一招,顾醒便乖乖起身,跟了上去。
当两人来到场中,老黄头不知何时已窜到寒鸦老人身旁,在她身边耳语了几句,这才把寒鸦老人想要动手的心给压了下去。虽对老黄头的话语深信不疑,但仍旧有些不放心。环视两侧瞧着早已布下的后手,这才安坐在椅凳上,抬手托腮,装作饶有兴致的模样,看着场中的一切。
一众宾客越发猖狂,开始对其余十七名娇艳女子言语挑逗。更有甚者直接窜入场中,开始动手动脚。可未等得逞,那些女子皆是纷纷出刀,将这几名登徒浪子斩于殿中。未等这几人回过神来,已是两眼一黑,就此气绝。
而那些宾客依旧忘我,似乎并未收到眼前之事影响。李存进瞧见此景,冷笑出声,“淬鸦谷好一出待客之道!”
寒鸦老人闻声望去,淡然笑道:“李将军何出此言啊?”
“今日本是大喜之日,不宜见血,难道寒鸦老人会不知道吗?”李存进似有责怪,更多却是一种挑衅,横眉冷眼,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纳兰却在此时将手中酒杯放回桌案,冷声说道:“李将军,此时此地之事,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眼见两人就要剑拔弩张,寒鸦老人连忙打起了圆场,“两人皆是贵客,与这等俗人不同,切莫为了这等小事伤了和气。”
李存进并未就此退缩,而是抬手指向那名黑衣女子,“若是老夫瞧的不错,此人乃是明月楼主随身婢女,不知为何又要将顾醒卷入其中?”此言一出,在场尚为清醒之人皆是哗然,而陈浮生等人却神情一紧,想要听听纳兰的说辞。
纳兰闻而不急语,抬手在酒杯中沾了沾,点在桌案上,柔声笑道:“让诸位见笑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并非在下刻意为之,乃是这名女子自己的夙愿。”
老黄头却出言冷嘲热讽,“莫不是你明月楼一早就算计好的,只等此时出手,好将我等一网打尽?”
为数不多清醒的宾客连忙惊呼出声,却在纳兰的随意一撇后安静下来,低着头不敢在有更多言语。李存进此时心急如焚,蓝沁不知身在何处,自己与外界兵马唯一的联系中断,若是此时明月楼主发难,必将孤立无援。
寒鸦老人似乎猜到李存进的心思,装作若无其事道:“诸位大可放心,淬鸦谷中,若没有越轨之举,定然可保无忧。”此话似意有所指,却并未点透,这其中的“越轨之举”,实在耐人寻味……
纳兰闻言大笑出声,举杯遥遥一敬,仰头灌下,却将目光锁定在场中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