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门小阁楼上,熊芮和于伯显靠在宫墙上正在交谈。
今夜,于伯显不仅要跟熊芮谈心,更要谈事,于伯显认为熊芮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情,而不敢说出来罢了。
其实刚才在武英殿的时候,于伯显就已经看出来了,就在老楚王让熊芮上到御阶的时候,他发现熊芮一直是一种迟疑的状态,而且双手是一直握着的,这是心中紧张的样子。
而当熊芮准备拿出藏在胸口处的纸条的时候,却是被熊鹤给打断了,之后老楚王一走,熊鹤就让熊芮跟了出来,把纸条给拿走了。
那张纸条上面,可不仅仅是陈方海的名字而已,还是他的所作所为,以及临州现在的状态,都是要急需处理的,竟然没人上报,那就他来。
虽然很不巧的被熊鹤给阻止了,但只不过是损失了一张纸条而已,那些事情的丑恶和真相,都还藏在熊芮的心里,只要他说出来,照样可以掀起一番大风浪。
只是让熊芮没有想到的是,像是临州那样的情况,可不仅仅在临州发生而已,其楚国各地的州府,大大小小都存在着类似的问题。
要是想要挑出一个治理得比较好点的州府,毫无疑问,治理得最好的,就是川西府了,川西府的府台,就是远在突厥的蒋昭雪的叔叔蒋国韬。
看着宫外的繁星点点,这里是无比的繁华,可是暗中也暗藏着无限的杀机,这里是各式各样的人的最好的交易场所,不容易被人发现,就连东山居问已经进驻到了大都城里。
天家的势力,正在被一步步的削弱,朝廷需要搞一次规模非常大的变革才行,不过这种对于自身威胁的程度在还没有上升到明面上时,几乎不会有人提出来要施行变革,况且,楚国国库极度的空虚。
“芮公子,老臣虽然只当过你两个月的老师,可是你是个什么心性的人,老臣是再清楚不过了,”于伯显靠在宫墙上,整个人,现在是最为轻松的,“就算是平武候,也不一定比老臣更加清楚你的心性。”
“老师为什么会这么说?”熊芮转头看向了于伯显,眼里满是忧郁的样子,“难道,我就是最容易暴露心性的那个人吗?”
在大都城里,就算有人没有见过熊芮的样子,可是熊芮的名字一定听说过,这不单单是熊芮是个名正言顺的“大孝子”,又是当今老楚王的唯一的王孙,更是因为,熊芮的为人。
从小就接受最高水平的教育,小时候就换过好几个太傅,他能够习得不同人所教授的有益内容,更能够转化到实际中来,这是难能可贵的,而且,熊芮的心性,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塑造成型了的。
有人说,如若熊芮以后当了楚王,必定是一代贤王,为大楚开疆拓土,一统天下,造福百姓。
这些话,熊芮都已经听到过了,只是没有在意而已,生在王室,就得面对王室所带来的问题,就像是他的父亲熊鹤,似乎是生下来就得跟良武侯熊艮作对似的,这是谁的意思?
没人强求他们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是利益的驱动,是贪婪的狂妄,于是,造成了种种难以解决的大问题,不知为什么,这些在年仅十七岁的熊芮心里,已经想得明明白白了。
熊芮记得从临州回来的时候,熊鹤曾经在路上对他说过,就算是要上报临州的事情,也必须是他人来办,总之,大意就是不能跟平武候府有一点的牵连救好了。
于伯显是御史,本身就有秘密上奏的权力,而且监察百官也是于伯显的职责,只不过王城以外的官员不归于伯显监察罢了,可御史就是御史,有些大臣做得不对,就得上报,这个跟监察区域没有半点关系,但是却是涉及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僭越权力的界限。
同时于伯显曾经也是熊芮的老师,虽然只当过两个月的时间,不过熊芮认为,于伯显是他遇到的最好的老师了,比那些宫中的太傅还要更加的好。
而且于伯显的名声一直以来都是赫赫有名的,毕竟是三朝老臣了,受人尊敬,就连老楚王也对于伯显礼让三分,可见,于伯显在大都里的地位。
权力是不大,可是地位,就不得不让人佩服了。
也许让于伯显来提出这件儿事情,很可能会是最佳的选择,毕竟现在,熊芮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想要见到老楚王,那些侍卫肯定都被自己的父亲下过命令了,肯定是不会让自己见到老楚王的,那就只能让于伯显来做了。
想了这么多,终于,熊芮决定,他要告诉于伯显自己所知道的:“老师,我从方州返京的时候,途径临州,有个叫陈方海的府台,老师知道吗?”
“陈方海?”于伯显疑惑了一声,不过随即就想了起来,说道,“那陈方海我倒是还记得,他跟户部尚书孙文范算是师生关系吧,当年就是孙文范举荐的陈方海,所以临走的府台才会是他,怎么,芮公子,你提陈方海做什么?”
熊芮顿了顿,离开了宫墙,又回到了小阁楼里了,他坐在垫子上,说道:“老师,从我开始记事起,我就没有见过王上出过王城是去巡查的,老师可知,现在的临州,已经乱成什么样了?”
“此言何意?”于伯显赶紧来到熊芮的对面坐下,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熊芮要说出来的事情肯定不简单,“什么叫乱成什么样了?”
熊芮叹了口气,思虑再三,最后把自己从方州回来之后所碰到的种种事情全部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