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本来就有些死气沉沉的,关键是那辆马车上运载的都是死去的士兵的骨灰,用盒子装好了的,所以这些士兵才会这样,还有就是天气比较炎热,士兵们看起来就像是焉了一般。
周渠骑着马还是走在最前头,就像是机械般的蚂蚁来来回回搬运东西一样,只顾着自己骑着马往前走,头都不见回一下,也不知道这次出使所遇到的事情对周渠的打击有多大,更不知道他现在心里都在想着什么。
陆冥他们三个人还是跟在使团最后面,为的就是让周渠静下来,可是陆冥深知这样做虽然能让周渠暂时冷静下来,可是他要是在心底里过不去那道坎,怎么做都没有用。
跟他讲道理,说不定自己一开口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武将最烦的就是听人大大咧咧的讲一大堆几乎没什么用的大道理,他们是武将啊,是用刀剑讲话的,而不是靠着一张嘴皮子。
没办法,陆冥现在什么办法也没有,总不能听蒋昭雪的意思上前去劝他,那样的话无异于自讨没趣,人家可没空儿听自己“胡言乱语”。
就算是有办法,陆冥也不会去帮周渠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才是最稳靠的,要是什么事情都要靠着别人的帮助才能完成,不仅陆冥不愿意,周渠肯定也不愿意。
陆冥最没有忽视的就是,周渠他本身就是一个武官,不能用平常对待他人的方式去对待周渠,现在没有办法就是办法,等回到了大都,再想一想怎么做吧。
关键的是,此次出使陆冥能来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遇到周渠就更不是陆冥的计划了,换句话说,无论有没有遇见周渠这个人,陆冥的计划都是在无时无刻进行着的,因此在陆冥的最心底里,认为周渠这个人是可有可无的。
有也是这样,没有也是这样,现在周渠自己痛苦,根本就不关陆冥的事,陆冥他是没有责任去帮助周渠的,只不过陆冥觉得周渠这个人不错,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
他们现在甚至连朋友也谈不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关系,总之,陆冥从定州而来,是带着目的而来的,周渠这么一个小人物,陆冥犯不着为他花费一点点的精力去帮助他。
人哪儿有不死的,为国尽忠那就是英勇,这样的现象对于周渠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才对,可是现在就死了几个人他就变了个样,这让陆冥怎么帮助他?
陆冥只不过是一个从鬼门关门前逛了一圈回来的人,有些事情早就已经看透了,只是不说,不问,也从来不会提及,这就是陆冥古怪的原因。
刚才蒋昭雪竟然听到了陆冥说的那番让她有些惊讶的话,想来这也是她与陆冥认识到现在,陆冥唯一一次对她的关心吧?这种关心的语气可能只是陆冥不经意说出来的,可是对于蒋昭雪来说,这就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自己父亲抗敌而亡,自己又被突厥人给抓走了,本来这一切就像是老天注定好了的一样,可是陆冥出现了,他花了大价钱把蒋昭雪自己给买了过来,现在又对自己最重要的心事了然于心,她从心底里就非常的感激陆冥。
关心,总是让人能够觉得舒心一些的,就像是陆冥自己说的,他要蒋昭雪叫他先生,这样就能够让陆冥舒心,现在陆冥的这番话,倒是让蒋昭雪舒心了不少。
原本心情开始有些压抑起来的蒋昭雪顿时就笑了起来,是微笑,微笑当中还带着眼泪,她就那么傻傻的看着陆冥,这个自己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现在却成为了蒋昭雪心中最值得依靠的人。
余文看情况有些不对劲,还以为是陆冥和蒋昭雪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赶紧拍了拍陆冥的肩膀,冲着前头晃了晃脑袋:“先生,我去前面看看周大人,你和蒋姑娘再来啊!”
话毕,余文勒起缰绳“驾”了一声,马匹随着余文的叫声而向前奔跑,然后余文就骑着马到前面去了,意思很明显,只不过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哭,在中和驿馆的时候,那些杀手来势汹汹,我都从未觉得你害怕过几分,甚至还非常的勇敢,”陆冥抖了抖腿,驱动马匹来到了蒋昭雪的旁边,“现在我只不过是提起了你的父亲,你就泪流满面,想必你和你的父亲关系非常的好吧?你父亲,一定是很宠爱你的。”
说得没错,父亲那是有着父亲的责任,蒋昭雪从小就是非常听话的,从不调皮,再加上蒋昭雪又是蒋国忠唯一的独女,那自然就更加的宠爱了。
试想一个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突然之间就没了,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而且那个没了的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我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蒋昭雪低下了头,泪水不停的往下流,看来是伤心至极了,“现在父亲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让她想不到的是,陆冥竟然伸手抬起了她的头,看着她,她在陆冥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她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任由陆冥托着她的头。
随即陆冥又移动了右手,他竟然把手放在了蒋昭雪的眼角处,帮她擦拭眼泪,这让蒋昭雪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女人哭了那是常事,别人肯定都会以为她受到了什么委屈,可要是男人哭了,别人就会看不起他,因此我觉得哭是一种暗地里的事,不能在明面上哭,”陆冥一边帮着蒋昭雪擦去了眼角的眼泪,一边说道,“我从来不近女色,就是连衣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