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京府是直属王室的,所以安京府要呈递给老楚王的奏折要么由安京府府台白勉初直接进宫上奏,要么就通过刑部把奏折直达老楚王手里,但安京府跟刑部的关系并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特殊的“合作”关系。
“白大人,恕我直言,你怎么知道钟长文要待在家里好几天?”赵靖确实不知道白勉初为何会认为钟长文会待在家里几天,所以才这样问的。
“赵统领常年戍卫宫中当然不知道,”白勉初解释道,“这钟长文其实是个酒鬼,这老不死的在家里的时候就天天喝酒,东澜街上的那家蒹葭酒楼你应该知道吧?”
赵靖点了点头。
“就算赵统领你没有喝过蒹葭酒楼的酒,那你也应该听过蒹葭酒楼这个名字,”白勉初继续说道,“这蒹葭酒楼开张好几年了,来喝酒的人那是络绎不绝啊。”
“我大都之中酒楼多得是,为什么偏偏说去这蒹葭酒楼喝酒的人络绎不绝呢?”赵靖不解的问。
“因为酒好喝啊,不然去蒹葭酒楼做什么,”白勉初背着手,“起初呢,钟长文这老东西也不信蒹葭酒楼那里的酒好喝,可一个月前他就被人拉着去了一次,结果呢,这老东西尝到甜头了,一从宫里出来就要去蒹葭酒楼买酒喝,今天早上他肯定进宫去了,回家换了衣服就坐着马车来到了蒹葭酒楼,然后就被人刺杀了。”
听着这么一大堆的道理,虽然听起来白勉初讲得头头是道,可这大都之中还是头一次出现杀人案,这白勉初虽说当了安京府的府台二十多年了,可没有这种杀人案的破案经验,说出来这样的大道理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但在赵靖看来,找到这个凶手谈何容易,他赵靖可是从前线上抽调回来的人,杀人的事儿见多了,就拿这件事儿来说,那个凶手为什么要杀一个御史呢?难道钟长文跟凶手有过节吗?
“白大人,按你这么说,你可知道凶手为何要当街行凶?”赵靖问道。
这一下子可是把白勉初给难住了,他哪里想过这种问题,最后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个嘛,或许是钟长文跟凶手有仇,又或者是钟长文的政敌派人来杀他的,哎呀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凶手我怎么知道,难道凶手是看不惯钟长文喝酒才去杀他的吗?”
这个回答早就在赵靖的意料之中了,白勉初这个安京府的府台可不是白勉初他自己通过科举考试得来的,而是靠宫里的关系顶上来的,二十多年前,安京府的府台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安京府才有了今天的白勉初。
“白大人,恕我直言,”赵靖看着白勉初,“既然这凶手敢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刺杀朝廷命官,周围一定还有凶手的通过,白大人带人赶过去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可疑的人?没有,”白勉初两手一摊,“等我赶过去的时候,这钟长文早就死透了,周围哪儿有什么可疑的人啊,就算是凶手也早就跑出城去了,这事儿还是钟长文的手下来这儿报案的。”
说着,白勉初突然一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靖,打着手势激动道:“赵统领,你是说那个报案的有可能见过凶手?快快快!把那个报案的赶紧给我过来!”
随着白勉初的一声令下,几个府衙侍卫立马就飞快的跑出了大堂,不过一会儿就把那个给钟长文卸板凳的下人给带上来了。
下人来到大堂,“噗通”一声就突然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大喊大叫道:“大人啊!求大人一定要把凶手捉拿归案啊!不然我家大人就算是九泉之下也不会明目啊!”
见下人哭得这么凶,白勉初就蹲了下来:“行行行了,别哭了,凶手本官肯定会抓住的,不过在这儿之前,本官要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可千万不能说错啊,不然给你家大人报仇的事,指不定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听到白勉初这样信誓旦旦的说,下人立即就止住了苦声,抽泣着问道:“小人定不会说错话,大人只管问就是!”
可就在两个时辰之前,这个下人才刚刚说错话被他的主人钟长文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现在又在这儿保证不会说错话,谁又知道他会说出些什么呢?
白勉初顿了顿,抬起头看了看赵靖,赵靖冲着白勉初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问了,白勉初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下人问道:“本官问你,你家大人被杀之时,你可有看见附近有可疑之人?”
下人想了想,接着便激动起来:“大人!还真有!我家大人去蒹葭酒楼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男子撞倒在地,接着我就想上前去扶起我家大人,可谁知我家大人被撞了一下之后,还没站起来就死了!大人!那个撞了我家大人的男子一定就是凶手!还请大人速速派人去缉拿凶手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赵靖肯定了自己心中的回答,那就是钟长文被杀绝对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刺杀活动,否则凶手怎么会知道钟长文会去蒹葭酒楼呢?
而且种种迹象表明,那个撞了钟长文一下的陌生男子一定就是凶手,钟长文下马车之前还是好端端的,被那人撞了一下之后,喉咙就被人用刀给割开了,而且可以看出,凶手一定是一个高手。
一般人被刀或者是剑划伤后,肯定会痛得大喊大叫的,可凶手在把钟长文撞倒在地的途中用极其锋利的刀割开了钟长文的喉咙,钟长文却是浑然不知,等到凶手潇洒离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说明凶手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