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之下,攸宁倒是打听了一些紫云观的事情。凌野门下的十三弟子,命名来源于《道德经》的第四章:“道冲,而用之久不盈,深乎!万物宗,挫其锐,解其忿,和其光,同其尘,湛常存。吾不知谁子,象帝之先。”分别名为:希冲、希盈、希深、希宗、希锐、希解、希和、希光、希同、希尘、希湛、希存、希象。
攸宁当时听了,觉得这样起名字,倒是十分省事,后来看一看,这紫云观的师父们,许多都这样取名字,因他们固定了只能收十三弟子,所以一定取经文中的某段,也可以让弟子们对经文更加熟悉,偶有几个随心取的,也是与道法有关。
这凌野的十三弟子各个聪慧,都是能独挡一面的,在紫云山上,他们各司其职。希冲、希盈主要管理紫云观中众人修道法之事,此乃观中第一要务。希深、希宗则是则是专门管理众人练武之事,希锐、希解主要安排这紫云观中的劳作、洒扫之事,希和、希光处理的是后山的田地种植之事,希同、希尘、则是管理藏书楼,剩下希湛、希存、希象基本就是处理关于俗家弟子的事务了。
“其实啊,这俗家弟子之事,各个师父门下也有人管理,不过呢需要在那三位师兄处存档,像是我们道术的书、替换的道袍还有被子,基本上都是他们分配的。”甘言道,“若是堂内的师兄待人好些,他们便会帮你领取,若是他们没有空,便也可以自己去取,俗家弟子常添香油,三位师兄也和善,还有一些别的物件,他们那里也有售卖。”
原来如此,攸宁明白了这紫云观的行事套路了。
这么多的俗家弟子,自然是要吃要穿,虽然是来清修的,但是许多都是有钱有身份的人,他们断不能像普通人一般,同道士饮水吃茶,他们虽然穿着一样的道袍,但是总还是用些别的,或者是被褥寝具,或者是笔墨纸砚,总之山上只有他们有卖这些东西,自然是能赚上一笔钱的。
不过这个钱,也该他们赚的。
难怪这紫云观能够兴盛几百年,这是已经有了完整的生财之道了,更何况他们自己还种菜,就算钱挣得不够,他们也可以自己生产些作物。
攸宁道:“那这些道士们,平日里有工钱吗?”
甘言笑道:“有,有一些银子,不过不多,入门弟子其实并不需要出门,但是祖师爷说了,这人啊,有天性,你若将他长久的关在一处,他迟早是要出事的,所以初等的入门弟子,可以每月下山一次,中等的弟子半月可下山一次,高等的弟子可以随意下山,不过呢,师父们都谨遵法度,以初等弟子自居,所以啊,大多数的弟子,都是一个月下山一次,买些常用的东西便是了。”
攸宁点头道:“修道也不是为了困住人,这样的法子倒是很合理的,人们若是不被死困着,反而更能明白‘道’。”
甘言拱手,道:“看来攸宁不仅仅是见多识广,对道法也有研究,佩服佩服。”
攸宁摆手称“不敢”,又问:“那么,当初为何凌野辞了观主之职?他的弟子皆是可造之才,如今看来,不是再适合不过的吗?”
甘言道:“你看,就算凌野师叔不是观主,他们也照样担任了这些职位。”
攸宁奇道:“其实,我有一事不明,为何其他的师父不去争一争?”
甘言道:“这个事情,我也是听旁的人说的,也不太准确。上一任师尊仙逝之时,其实就决定将观主之位传给凌野师叔,但是凌野师叔当时不在观中,不过也是众望所归,师尊去世,就由那位长寿的师尊暂时组了理事,各位师父也将自己的堂号改了,可是等着凌野师叔回来,没想到他却不愿意做这观主,结果这观主之职,只好由我们的老师尊代领,一直到了如今。”
攸宁道:“其实这样看,凌野师叔就算不做观主,也还像观主一样有声望。”
听了许久的白云深道:“当然,不过这十三位师父,除了凌虚师叔没有收徒外,其他的入门弟子也都齐全了。”
攸宁道:“若是下一任的观主新立,那么旁支师父该何去何从?”
甘言道:“有些呢,住在与师尊一处的长老阁,他们的弟子,除非是痴迷向道的,便去藏书楼,其余的,大多自己下了山,寻个别的清净的地方,开个小道观,带着自己的弟子,继续修行。”
攸宁道:“也就是说,凡是换一任观主,这观内的弟子,几乎大洗了一遍,这要走大多数人吧?”
甘言道:“师祖曾说,本该如此,这道法常新,人常换,才是最好的,若是老人们一直久居紫云山,只会故步自封,新人们听不到新的道法,也觉得无趣。”
攸宁心下了然。
午间,他们各自都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小憩。花珂与慕歌坐在悟道室里下棋,花珂见攸宁回来,如蒙大赦,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啊买了围棋,这慕歌非要我陪他下,我说了我不会,还要教我,说若是我不学,就毒哑了我,你看看。”
说着,花珂就躲在了攸宁身后,攸宁笑道:“哪里就要毒哑你了,不过是吓唬你罢了。”
话音刚落,胡灵也从外面回来了,道:“姐姐,我打听到了那凌野练功的山洞,刚刚问了问如何到,现在离下午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不如我们一起看看去?”
胜遇道:“这青天白日,明目张胆?”
章延道:“这倒无妨,我听闻,没有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