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睁开眼,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慕歌道:“你刚刚在术法课上昏了过去,现在感觉如何?”说着,一边端了一碗热水,拿出一个药丸给她,道:“这五脏六腑的伤,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我看,又是触动了桃木剑。”
攸宁道:“又是桃木剑,我不如就跳入清水潭吧,不然总是这个病秧子的样子,我自己烦都烦死了,我做凡人的时候,体质特殊,从来不生病,也不知道什么痛楚,之前啊,听说什么鼓吹痛苦,说是什么人世艰难,受住痛才能更好,我如今试了一试,觉得并不好,若是要让我长久地这样下去,还不如不要复生。”
慕歌道:“你就这样怕疼?”
攸宁听他不以为意,怒道:“这哪里是普通的疼痛呢?我身上还有术法,若是没有,我是一个凡人,这种疼痛,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来得痛快。”
慕歌道:“既然如此,我在紫云山上找找草药,先前我看到一味要,刚刚去藏书楼查了,说是有麻醉的功效,不如你试试看,若是能够让你缓解一些疼痛,我想也是好的,至于清水潭之事,我们不如从长计议。”
又是从长计议,攸宁的耳朵都要听得起茧子了,她假意说好,心里却盘算着,什么时候就去跳上一跳,那些松鼠看样子一点事情也没有,自己的手伸进去也没有什么问题,若是不会痛呢,若是能够马上就痊愈了呢?那岂不是很好?
心里主意打定,便安心了许多,此后只要寻个机会就去清水潭试试。
很快就到了傍晚,攸宁本想自己去清心堂,但胡灵很贴心,早早向清心堂的师父要了食盒,将东西打了回来,让他们一起吃。
胡灵道:“姐姐,可把我吓坏了,若不是慕歌说你没事,我就要带你下山去了,这紫云山这么邪门,我们不如早早下山?”
攸宁道:“才待了几天,你就这样想下山了吗?”
胡灵道:“不是想,是怕,凌野在暗,我们在明,若是真的他要用术法来打我们,我们此刻,也能难抵挡。”
攸宁道:“这是紫云山,你看这里灵气四溢,并不是什么恶地,凌野一人心术不正,不能代表所有人都心术不正,再说了,我们并不是想要同他决一死战。”
胡灵道:“姐姐不想和他决一死战,我却恨他恨得咬牙切齿,若是我们猜测的都是真的,那么他便是害我夫妻离散多年的真凶,让林容一生离索,被仇恨蒙蔽。”
攸宁道:“跟他讨个说法就是了,但是林容也已经死了,那米一那里这几年也并没有人买轮回术,我想,他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胡灵道:“这不公平,这不能够。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要这样地度过一生?”
攸宁道:“你是在人间待久了,有官府才有公平,人与妖之间,并没有什么判定公平的地方,若凌野是个灵宠,那么我们陵光大人与他的主人讨公平,这才合理,可是凌野呢?我们除了能看到这玄真在这紫云观上,但他年事已高,也只是代理观主,而其他的弟子,多对凌野信奉不已,我们来此,并不能找到公平,我们只能找到真相而已。”
“要真相,不就是为了公平吗?姐姐。”胡灵不解地问。
“不,那是另一回事。你在人间呆了这么久,怎么看人间的官?”
胡灵道:“有好官,也有不太好的官,还有一些恶官,专门草菅人命。”
攸宁道:“你说的公平,在人间,就掌握在这些人的手里,难道百姓能够靠他们得到公平吗?有些能,有些不能,因此这公平并没有什么举世皆知的标准,甚至林容与凌野都是凡人,从人间的律法来看,凌野并没有使林容受到什么伤害,他只是从中做了一些手脚,问题是你真的是妖,他的手脚才能做出来。”
胡灵道:“我当初,因为说了你是妖,我总觉得不好说我自己是妖,若是说了,他怕是要质问我的目的。”
攸宁道:“都是妖又如何,我觉得他之前,也像是珍爱你,不过这些都罢了,不想了,灵儿,若是因这凌野之过,伤了许多妖精性命,我们才能让陵光大人向天庭递状纸,请求上天给一个公道。”
“姐姐,天上也和人间一样吗?也有官府?”
攸宁道:“我也不曾去过,你在人间待了五十年,怎么连我们小时候学的东西都忘了?天上有天君,虽然也别多大指望他们,但是妖精死伤无数,他们应该也在意,若是世上再也无妖精了,这可就是大大违反了道法的自然本意,到时候就算天君不作法,天会自己作法的。”
“天会自己作法?”
“天是最大的神明,许多人以为天君是世间最高等,其实天才是,我近来觉得有些怪,有些时候,虽然雷公电母并不施法,但天上依旧有雷电,后来想,也许这就是天的效力,他豢养着我们,看着这整个人间。”攸宁轻声道。
胡灵低着头,落了几滴泪,又道:“姐姐说得对,我不复仇,我只想要一个真相。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像传闻中说的一样,真的如此对我念念不忘,还是这么多年,只不过是拿着我当做借口,来吸引那些爱术法的。”
攸宁拍了拍胡灵,道:“这么多年,其实放下也不错,不是吗,灵儿。”
胡灵道:“我本来放下了,很多年,我都记不清他的样子了,但是听到他的名字,我心里还是一颤,姐姐,我一定要找出真相来,他虽然死了,我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