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博正欲下车质问,却见一阵呼喝喧闹之声响处,一位肥头大耳,满脸傲慢的中年人已经走了过来。他昂头走过这支残破不堪的军阵,来到了寒博的马车之前,斜睨着打量了这辆马车一眼,才冷冷地问道:“来人可是罪臣浔川石!?”
寒博一听,脑子嗡地一声便炸了!
事实上,自从浔川石对他说起那些话以后,他这一路上一直就隐隐感到不安,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坏的结果,不由一时气窒!
他盯着那个中年肥头大耳男,怒喝道:“你说什么!?你又是那根葱,敢如此称呼我们将军!?你也不问问,我们浔字营的几万……几千弟兄答不答应!”
“不答应——”
这支残军本就因伤亡惨重而士气低落,这一路之上,他们早就从紫玄未央的口中得知了朝廷已颁下了对川石将军不利的圣旨,心里一直就憋着一股莫名的怒火。这寒博不知道,也只不过是川石将军让众人瞒着他罢了。
众这见这寒博出头,心头一直憋着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泄口。当即齐声暴喝,充满了杀气。
那中年肥耳男细细地盯了盯寒博,才脸了幅嘴脸,谗笑道:“赶问这位可是未央公主口中的那个寒博寒先生?鄙人风息灵候秦楚离,见过小先生。”
寒博心下一阵厌恶,冷道:“我不是什么小先生,只是川石将军的随护亲兵罢了。还请灵侯让我们进城,我们将军有伤在身,急需治疗。”
那秦楚离颇为古怪的翻了个白眼,脸色数变,才俯身对着寒博轻轻说道:“小先生这可是为难在下了,我有当今紫玄灵王所颁下的圣旨,不得不遵从行事。”说着他又是昂起头,恢复了那高傲的模样:“罪臣浔川石,还有所有浔字营的战勇位一同跪下听旨。”
寒博还欲再说,没想到浔川石已经下了马车,已是带头在这城门之前跪迎圣旨。寒博等人无法,只得也跟着跪了下来。
秦楚离清了清嗓子,打开圣旨,大声的念了出来:“浔字营就地解散;罪臣浔川石不得入城,立即上枷,槛送京师;寒博剿贼有功,封未央军团随军炼灵师!”
寒博听得一脸愕然:“这就完了!?”
“完了!”
寒博霍然站了起来,一把扯过那道圣旨,将之撕得稀烂:“将军,我们这帮兄弟拼尽了最后一滴血,十几万人如今剩下这数千人,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当众折辱吗!?”
那几千残军听闻,也无不寒心,有些已经带头嚷嚷:“将军,横竖是个死,不如我们反了吧!!!”
那浔川听闻,也是一声苦笑地喃喃着:“这倒真是她的风格了。”
那秦楚离见众怒难息,也是一脸的无奈,当即扶起浔川石,对着众人陪笑道:“各位劳苦功高,我秦楚离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只是这灵王执意要我当众宣读,秦某也是没有办法啊。浔老将军放心,这几千兄弟我秦某人一定替将军照顾好!!!只是您老的问题,秦某人就无能力了。”
浔川石随手轻挥,压下了众人的愤怒:“事已至此,是我浔川石对不住众人兄弟,如果要怨就怨浔某人吧,听说这所有的生灵都有轮回,如果真的有来世,那就让浔某下辈子再来偿还诸位的债。”
说着间,他便自行戴上了枷锁,走上了这秦楚离早已准备在一旁的囚车。在上车之前,他回转过身,对着那秦楚离深深一揖:“我这几千个兄弟,就拜托给灵侯了!”
“老将军放心——”
寒博被那浔川石的举动给惊得愣住,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急急拉住囚车,只觉一阵彻骨的悲凉袭来:“将军,这是为什么啊——”
浔川石微微一笑,道:“这世间的事有些时候是没有道理好讲的,小行子,记住我在路上对你说起的话。如果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你就去找未央吧。只是你千万别试图让她来救我,我的事已经让他够为难的了,她的身上还有更重的担子需要担着,不必为了我这么一个老朽让他分心。”
“将军——”
那数千残军一同跪倒。
“将军,小行子遵命!”
寒博悲声痛哭,却是无泪。
浔川再细细看了一眼这数千残军,又深深地盯了一眼寒博,最后才长叹一声:“唉,我们走吧——”
红无焰的话音刚落,那带路的执事已停下了脚步。
寒博抬头望去,只见一座雕梁画栋,翘角飞檐的建筑映入了眼帘。大门两边十余根金丝灵木的立柱浑然,其间隐隐有复杂而绵密的灵阵布线。这丝丝灵线最后全都汇于大门上方的一个匾额之上,然后延伸进院落之中。
那方匾额上有当今灵王紫玄螭吻亲提的四个大字红尘客栈。旁边楹联亦出自她的手笔,上联为花谢花开等人来人往;下联为听风听雨看缘起缘落。
看着当今灵王的手迹,不知为何,寒博总觉得这些字迹和这座大阵无比的熟悉。它明显不只是这十三行所固有的一个小阵,而是与整个刑天城的护城大阵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具体它是不是这刑天城护城大阵的杻纽,寒博还一时无法看清,但它看起来肯定没有想眼前这样的简单。
而更令寒博感到有些惊异的是,这座大阵与他最近半年来一直在灵魂中不断练习着的那座心阵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仿佛与它就是那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