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李靖的这四个都是狠茬子,其中有两个出棍打了马腿,即使李靖当时已经飞身下马,这招数他们依然照用不误。
其实,对手在不在马上都不妨碍他们扫马腿,这样做一方面可以避免对手上马逃窜;一方面多少都能影响一些对手的情绪和注意力,跟坐骑相处越久,感情越深的受到影响也就越大。
可惜,这匹马是李靖今早租借来的,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别打马腿将马打趴下了,就是当着李靖的面将这匹马扒皮抽筋剜心摘胆,也不能让李靖眉毛跳一下。如果是张出尘,这招估计能奏效,她这方面的定力差了很多,远远没有李靖的定力,情绪容易受到影响,但情绪激动之后产生的是什么作用就不好了,变身母老虎的可能性也许会更大,这也更符合张出尘的性子。
李靖检查了一下,马腿并没有骨折,但受伤却也不轻,不仅被棍棒击中的地方红肿充血,摔倒的时候似乎后腿左侧被拉伤。
李靖给这匹马揉搓了一阵,将其拉起来,走了一圈儿,能走,但有点儿瘸,骑是绝对没可能骑的了。好在他自己的那匹战马没有受到攻击,还算妥当,他就只能骑着自己的战马走,让租来的这匹马跟在后面放空,估计实际是放空跑,它也跑不快的。
李靖将马牵着,招呼张出尘将江鱼抱过去。
张出尘顺手给江鱼喂了些羊奶,重新用旧汗衫打成襁褓,依旧用包袱皮裹住,拿去捆缚在李靖的背上。
李靖没有像张出尘一样纠缠吕清广是不是神仙的问题,李靖只是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棵大树必须得抱紧,绝对不能放松了。而要抱粗大腿,那也是得讲究技巧的,这是个对智商、情商、脸皮、腹黑、运气等相指数的综合考察,任何一项有欠缺都不校
“前辈,已经在这耽搁不少时间了,咱们继续赶路吧。”李靖将毛驴也牵了过来,抬眼望了一下已经完全大亮的色,有点儿无奈地摇头道,“今咱们怕是赶不到江州了。”
张出尘注意力成功被李靖转移到路程上来,也是一脸晦气模样,叹道:“真是倒霉,遇到一群疯和尚,要不然,咱们肯定今能赶到江州的。”
“随遇而安吧。”吕清广倒是想得开,宽慰张出尘道。“也不一定非得今赶到,咱们尽力赶路就是了,事情只能是尽人事而听命,没必要非得较着劲儿来。路上遇到坎坷也是情理之中的,而且未必是什么坏事儿,要是什么没有遇上,平平安安到了江都,可能才真的有鬼呢。”
张出尘大眼睛忽闪着长睫毛,她觉得前辈话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可自己为什么不太明白呢?真的不懂耶!难道前辈真是仙人?
李靖看张出尘那样子就猜到了她准是想要继续缠着询问关于仙和神之类的话题,这个话题他已经从吕清广之前的‘呵呵’中,判定得很清楚了,前辈肯定是不想跟自己两人这个,要不然刚才就直接了。李靖明白,现在纠缠这个话题很可能会导致自己和张出尘,在吕清广前辈心目中的位置下降,使得本来刚开始逐渐加深的良好关系转向,变得疏离,甚至可能逼走前辈,那自己可就错失良机喽。
“走吧。”李靖赶紧将毛驴的缰绳递给吕清广,回头招呼张出尘。“已经大亮,时间耽搁得够多的了,咱们赶紧赶路吧。我这匹租来的马还受了伤,跑不快,又得耽误时间。”
三人各自上了坐骑,没几步就赶到了码头上。
不过,码头上却没有人,也没有船。
船和人都到了对岸,而且看到十三棍僧跟李靖三人动手,他们都不敢开船过来,只是在对岸伸长脖子看,但隔着有点儿远,岸边还有树木芦苇,他们只能看得并不真切,比如吕清广飞起来久久并没有落下去,在他们这个角度看就有合理的解释,因为他们看到的吕清广脚并没有悬空,而是一直在树冠之内,经过众人集体脑补,一致认定这人是站在树干上,一个丫杈上了。
李靖在空无一饶码头上呼喊了好一阵,对岸才开过渡船来,而且姑溪河的渡船还,三人四匹马一匹毛驴得分两次运送。
这下又耽误了不少功夫,过了姑溪河,还不能放开了跑,那匹受了赡马拖慢了速度,等到了前面驿站,加钱更换了马匹,速度才得到回复。
到黑时,只赶到青阳。
头一两年正在撤郡改州,这里归宣州管辖,但属于泾县还是南陵却并不分明,张出尘虽然前一阵子才从这里走过两遭也不清楚,毕竟她那两次都是轻骑快马直接奔跑经过,并没有在这里住,所知不多也很正常。
在交通路口的驿站住下来,李靖拉着张出尘去找店家给江鱼找奶吃。
这事儿其实一个人就够聊,但李靖怕自己去了后,张出尘揪着吕清广前辈问个没完没了。
张出尘这毛病也是惯出来的,她是静修居士的关门弟子,最的一个,入门时才六岁,又是孤儿,师姐们都让着她,师傅也宠着她,十二年里,在山上,她刨根问底纠缠到底从来没有失败过。行走江湖以来,因为她是个绝顶漂亮的姑娘,所以通常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也都得逞了,于是,她这毛病算是落下根儿了。
惯着她这毛病的人里就有李靖,所以李靖很清楚,于是坚决地拉着她一起。
张出尘对跟着师兄李靖在一起没有丝毫的不愿意情绪,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师兄李靖在一起,一直到白头偕老风烛残年,如果可能,生生世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