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位油腻腻的中年大叔刚才拿着穿越的事儿要挟别人,那是他觉得吃得定对方,哪吒他妈绝对会顾忌比他更多。可现在不一样了,看对方肆无忌惮的样子,显然一点儿不怕被别人知道自己是穿越者,那不就是反过来拿着个威胁自己了嘛。
吕清广还真是没那么多忌讳,穿越者这个问题已经在封神世界的最高层——鸿钧老祖这个dà_boss面前挑开了的,鸿钧老祖也明确表示欢迎穿越者,吕清广没更多可担心的。
当然,这种自信还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上的。
如果不是慈悲大妖王用五个分身围攻打跑了准提道人,吕清广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底气。
中年大叔没有表现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狂躁情绪,他很清楚,发火是心虚的表现,他绝对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心虚,也不给对方继续说话的机会,转头就往院子里走。
吕清广也没跟他客气,不请自来,跟着一起往院子里走。
中年大叔只是回头,冷冷看了一眼,然后闷着头往里走,绕过大屋,走到中院,上了一座亭子,在唯一的一张木头扶手椅上坐下来。
木头扶手椅处于亭子东面,靠着柱子,是亭子的边缘位置。
亭子里除了这张扶手椅之外,就只有正中的一个大陶墩子可以坐人。
吕清广也没等主人让座,自己就盘膝坐了上去。
“说吧,你怎么个意思。”中年大叔坐在自己的宝座里,底气也足了几分,看着吕清广冷冷得说。“想来我这儿打秋风捞好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还吃不饱呢。”
吕清广正色道:“我对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一点儿兴趣都没有,黄金对于我来说真的就如同粪土一样,你给我我也不会要的。”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比唱的都好听。”中年大叔笑到一半,脸色转为嘲讽。“既然你不喜欢黄金,那好呀!我喜欢,把你的黄金给我好了。”
吕清广耸耸肩,摊手道:“既然我都视黄金如粪土了,怎么会将至带在身上,难不成你有随时带一坨大便在身上的习惯?你肚子里的那些不算。”
中年大叔脸色不善,两手一起搭在左边扶手上,目光阴冷。
“别急,没有黄金,但其他好东西还是有的。”吕清广及时的掏出那盒中华烟来,拿在手里晃了一晃。
中年大叔的眼珠子立刻就瞪圆了。
吕清广先自己点上一支,然后将一次性塑料打火机塞进烟盒,都给中年大叔扔过去。
中年大叔的两只手立刻就离开了扶手,一起伸出去,稳稳地将烟盒接住,而这时候,他的手指因为激动而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哆哆嗦嗦拿出一支烟,废了半天力气才打着活儿,手心儿里全是汗。
深深吸了一口,紧跟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但多抽了几口之后就没事儿了。
“唉,多久了!”中年大叔感慨道,“嘿,我都多少年没抽过烟啦!”
吕清广这才重提自己的目的:“我来没什么别的目的,就是跟你聊一聊,我对你穿越的情况很感兴趣,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一下,你是怎么会穿越到这儿来的。”同时还将装烟灰烟头的矿泉水瓶子也拿了出来,打开盖子,放在自己的脚边。
中年大叔已经恢复了镇定,手指不在发抖,再次打开中华的硬壳盖子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就剩下两支烟了,就毫不犹豫地取了出来,一边儿耳朵上夹一支,空烟盒就当了烟灰缸。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中年大叔似乎因为一支烟消除了戒心,表现出来的样子倒是有那么几分推心置腹。“我是一个艺术家,但我没生在一个好时代。我生活的时代物欲横流,艺术完全没有良性发展的可能性。各种搞怪照、有马五马照、各种视频、各种段子充斥着人们的视听,真正的艺术根本就没人欣赏。”
这话不知道撩拨到了吕清广哪根神经,他猛地一拍大腿,感叹道:“这话说的太对了。机器复制时代的到来就已经宣告了人们‘凝视’艺术的意义消失,消遣性成了新的而且具有排他性的定义;一个穿着绿色西装的凡人大叫:‘艺术的历史是神话起源的历史-巫术的-时代-阶段。嗨!主义-主义-主义-主义-主义-新主义。样式。吭!离子。症结。波普。嗨!低劣-哮喘-主义-艺术-症结-怪癖!疥癣。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我,在这个喘气的编年表上最后出生的,一个普通艺术家,在一九七九年的今天断言并宣布,艺术的历史终结了!’于是,谁都能介入到艺术当中来,人人都成了艺术家,却不再有真正的艺术家,也没有了真正的艺术。很快,以印刷和摄影为代表的技术被网络取代了,数码复制时代到来了。数码复制的时代则毫无原则的消费一切,艺术成为了不断被‘转发’的,一种直白的没有营养的‘共享’品。……”
“你还有烟吗?”中年大叔显然对吕清广说的这些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并没有跟着激动,只是伸出手。“再来一支。”
吕清广被打断了话头,自己楞了一下,有些奇怪自己刚才怎么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呢?
中年大叔锲而不舍地伸着手讨要:“别小气,再给来一支。”
吕清广这才回归现实,提醒道:“你两边耳朵上都各自夹着一支烟呢。”
“这个得夹着,这是我的行为艺术作品,暂时还不能取下来。”中年大叔说得一本正经煞有介事。
吕清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