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山车巅峰再次坠落,是出发的当口。始作俑者是姿态从容的大叔姜,他只是在看着马背上的隐白将常欢置于身前之时,泰然自若地说了一句话:“哦,前方传加急文书……杨侧妃病了。”
常欢默认。
文锦继续:“常小姐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愿一生为婢为奴跟随左右,只愿小姐……不嫌弃我们。我们绝不给小姐添麻烦!”
“可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战场,你们也愿意跟着?”常欢跟她们明说。
桃子与文锦立刻狠狠点头,表示心意已决。
仍旧是文锦说:“小姐,我们对此地毫无留恋,留下只会担惊受怕,只愿跟随小姐。我们……愿意签下卖身契,只求小姐让我们跟着你走。”
常欢原以为,战场这种地方,姑娘家没人愿意去冒险的,不料这些女子对上水镇的恐惧已经远远大于沙场,隐白的安排,才是姑娘们愿意遵循的道路吧。果然……是个‘贴心’的男人啊,想到此处,常欢忍不住偷偷瞪了隐白一眼,隐白收到这一眼,有些莫名地摸了摸鼻头。
“好吧。回头找翠姑给你们签个合同便是。看清楚文书才摁手印,不认得字的让翠姑给你们解说。签了可不准后悔!”常欢故意板着脸说。
桃子和文锦喜上眉梢,忽然桃子想起什么,轻声提道:“只是……文锦妹子的卖身契……”
常欢略一沉吟,轻松说道:“不碍的。我的合同和卖身契是两码子事儿,放心,我有办法。”
两人这才彻底放松,满嘴的感恩之词。又匆匆告辞,预备快点回去与小文一起慢慢消化这个好消息。
只留下隐白与常欢在门口。常欢真想开口问一句:“到底是不是你动的手!?”终究是忍住,一言不发,她害怕,万一隐白继续否认,她的脸面往哪儿搁。
隐白知道常欢的疑问,却不愿意回答她,只佯装望天,支吾地说:“天色不早,你歇下吧。我走了。”
望着一溜烟闪走的隐白。常欢狠狠地顿了顿脚。只觉得脚跟生疼,这才罢休,进屋子甩上了门。
虽说要走。也没定个确切时辰。常欢不急着走,能赖就赖着,只要一早起来,隐白没在她跟前,她就往外头溜,早午饭都在外头打发了。就这样又耗了两日,隐白不打算任她乱来,吃了晚饭,便拉了常欢进屋下棋。说是下棋,却是打算关她在他屋里。等天一亮立马启程。
平日里偶尔下个棋,常欢是很有兴趣的,可是,让她下一夜,她可没这个兴致,特别是她忙碌了半天,想要好好睡一觉的时候。于是,下了三五局,常欢就开始搞事儿,说要赌上一把,谁输谁脱衣服。
常欢走五子棋是极好的,可是围棋这东西,跟一个从小玩围棋玩到大的古人对弈,那是自找没趣。
不过,常欢可丝毫不担心,特别是在隐白让了她两局之后,看着隐白默默脱了外衣,又脱了中衣,常欢的眼神贼溜溜的上下游移,吃饱了冰淇淋。这事儿,也就常欢做得出,一古代未婚女子,谁会提出赌脱衣服的提议啊!也亏得隐白受得了他,只是叫隐白再脱,也是万万不能了。于是隐白开始赢,也连赢了两局。
同样脱衣服,隐白是正正经经迅速的脱,常欢却不然,她这脱衣服哪儿是脱啊,是明晃晃地勾引啊……她故意脱得很慢,还伸了手臂在隐白眼前晃悠。偏偏隐白紧盯着棋盘,像是那棋局有多迷人似得,就是不瞧她。
到了第五局,常欢下得特别快,几乎不用脑子,她满心想的是——隐白敢不敢脱内衣啊!这家伙一脸的小纯真模样,肯定不敢赢这局。
常欢下得快,隐白落子更快,常欢不用脑子,隐白却步步为营。
常欢错了,隐白赢了。
硬撑到最后一个子,常欢不满地抬头一瞧,正撞上隐白看戏般捉狭的眼神。撇撇嘴,常欢慢悠悠往床上一躺:“天晚了,洗洗睡吧!”话音未落,她就紧紧裹住隐白的被子,把自己连头到脚,全都包了起来,开始睡觉。
隐白自然知道常欢是个外强中干的,若是输了,必然会耍赖皮。看到她这样的举动,他只觉得十分讨喜。见常欢努力憋着不动,假装睡着,他穿上了衣裳,往边上的美人榻上一躺,开始打盹,明日出发,体力必须有。
屋中静悄悄,常欢本是睡得极熟的,却被一泡尿憋醒了,才想起昨个儿睡觉前没如厕。悄声爬了起来,常欢借着月光,瞧见躺在美人榻上熟睡的隐白,他嘴角竟微微上扬,像是做着什么美梦一般。
嗅嗅自己身上的厚棉被,充斥着隐白那特有的阳光气息,常欢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鸠占鹊巢,抢了人家的床铺不算,还占了人家的被子……可是,要是把棉被给他盖,自己也要冷的。
一路纠结,常欢轻声轻脚上完了茅房,还是决定回到隐白的屋子,不知为何,她有些舍不得回自己那屋,给自己找了个烂借口,说回这儿是为了方便明儿出发。爬上床,望着隐白单薄的衣衫,常欢总是担心他会感冒,罢了罢了,给他找件厚棉衣盖盖不就得了。
常欢屏住呼吸,去找衣裳,亏得隐白早已整理好行李,不然要打开箱子去找,发出的吱呀声定会惊醒他。
作为男子,衣服叠得这般整齐,让常欢怀疑这包袱是不是大叔姜给隐白整理的,仔细观察下来,觉得跟大叔姜的叠法还是有区别的,大叔叠的衣裳,衣角是尖的,隐白的衣服虽然方正,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