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着怎么给小七送信,第二日萧逸清就唤了天欣出府。先到了杏花楼,随意点了几个小点心,闲闲等着。任天欣本是想藉着给萧逸清办事的幌子出府,想办法去解决自己个的事儿,现在倒难脱身了。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工夫,来了个白胡子小老儿,颤颤巍巍给萧逸清行了半个礼,看着年岁实在大,精神倒还抖擞。萧逸清面色沉着,与这小老儿似乎不是头一次见面,显得稔熟。
与小老儿还不曾交谈,萧逸清便责成天欣跟随那小老儿行事。对老人家,任天欣总是要恭敬些,上前就要作揖,小老儿却对天欣眨巴了下眼睛,天欣这才细看,发觉小老儿眼神透着熟悉,仔细辨认,不是那隐绿的小阴柔眼神又是谁!这装扮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天欣来了劲道,摸摸隐绿脸上的褶子,再扯扯他的白胡须,为他精湛地技艺折服。
“此番萧府一闹,恐怕我出面办事已失了方便,丫头你与隐绿易装前去,丫头扮作小少爷,我只充做中间人,隐兰扮成丫鬟。你们即刻便去换了衣衫吧。”萧逸清将计划说与天欣听。隐赤适时进来,带了几套现成衣衫,领着天欣与隐兰去了另外一个单间换。
待换了衣衫,隐兰平添几分柔情,隐去几分小黑的酷意,发式和衣着皆像个大户人家的一等丫鬟,只是那表情生硬了些。任天欣变身小少爷,她从未穿过这样绫罗绸缎的好衣裳,月白的绸缎衬得她的小脸越发粉嫩,本就没有那些脂粉和低俗的气味,这一刻更显得贵气起来,隐赤准备得周详,发髻上镶着白玉的发带甚是精致。
“亏得你这丫头没穿耳洞。”萧逸清明明甚是欣赏,嘴里却冒出这样一句,天欣抬抬脖子不理会他,转眼去看隐绿含笑的眼睛。
“也算得个偏偏浊世佳公子的扮相。”隐绿如她所愿,不阴不阳赞美了一句。
“隐绿,你且与丫头上轿,将假身世给她讲了,别到时露了马脚。”萧逸清嘱咐了一句,端了杯盏算是告一段落。
隐绿也一起跟了上去,矫健的步伐与那相貌反差甚大,天欣看着可笑,打趣说:“小绿,为毛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都是轮到你出场呢?”
隐绿白了她一眼:“什么偷鸡摸狗!这是委以重任。什么为毛?狗嘴吐不出象牙。小小姑娘家,开口闭口毛不毛的。”
“说你鸡鸣狗盗多了,以后头发掉光了,就成了不毛之地了。”天欣揶揄他,两人打闹中出了杏花楼,就像校园里放学同路的同学一般。
一出楼,隐绿真的变成了小老儿,不仅走路缓慢起来,敛起精气,神色俨然苍老了几倍。天欣感叹道:由此可见,易容必须是由内而外的。因此,她也认真地投入了角色。
一路过去,天欣被告知改姓了吴,是邻县锦州县的一户大富人家,世代经商却未及仕途。这种身份,可以有钱,但不必刻意伪造太多后台背景。实际上,这个身份的确是存在的,所以不会怕表面的揭穿。
实际上,管理木材生意的各位掌事也不会花那心思去追究客商的真实性,特别是为首的张王两位掌柜,都是年逾五十的老头子了,更是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油子,只要稳坐掌事位置,不伤自己的利益,或能再多取些好处便可。
王掌柜觉得隐绿装扮的吴老爷貌似并不精明,甚至有几分老态龙钟,一早便生了轻慢之意。张掌柜相对谨慎了几分,却因为这生意并不影响萧家的主业,也有萧逸清这位小爷做掮客,真有什么事,往这位小爷身上一推,想必也是家中几位老爷太太乐见其成的。
按着天欣事先跟萧逸清说的建议,双方签了合约。因萧逸清在一旁促成的关系,两位掌事见这所谓‘合约’上并未有什么损害个人利益的条款,便跟着萧逸清签了名字,犹豫再三后,摁了手印,心想着反正有事总是第一个签名的萧逸清顶着的,况且卖掉些用剩下的木料和树根,只不过是鸡毛蒜皮的事儿。
事情进展如此顺利,天欣兴之所至,当日就选了好些造型奇特有趣的树根,又运了一批料不错的边角料木材,众人兴致勃勃地离开了。
因为不好擅自离开,天欣便拜托同乘的隐兰,用轻功帮个小忙,去给小七递个信。一封信笺是隐白的那封关系信,另外一封是天欣写的,让隐兰一并送了过去,省的说不清楚闹出什么误会。
事情办妥之后,任天欣才忽然觉得有些异样,那‘教养嬷嬷’隐白今日怎么失踪了,有外派任务,萧逸清也指派隐赤去执行,大家伙都没有提起这小领头。想了各种理由,隐兰已然回来,同她一起又进了萧府。
只出去一日,任天欣这小丫头的房门口便有人等着,何时变成紧俏商品了?天欣自嘲了一句。等着她乃是旧人,就是那大厨房的丫鬟翠姑与可喜,两人眼巴巴望着门口,一脸焦急。
任天欣猜不出他们找自己能有什么急事,不想碍着隐兰休息,独自便走上前。
“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翠姑着急得有些口不择言,看来在此等候了不少时间。
“姐姐如今真是飞上枝头了,自个儿独自有屋子,还能随着少爷外出!比那些一等丫鬟还有派头呢。”可喜耐不住一脸的艳羡。
任天欣不便与她们辩这些,只是询问何事着急?
翠姑并不像可喜这般,看着好的就羡慕,她是有计划有打算的人,找天欣必然是有事的,她拉近天欣,探头四处看了看,没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