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是奴婢,她扮鬼来刺杀自己当然是受主子窦璎指使,这简直是毫无悬念之事,苏落很是高兴,如今有了这个把柄就能轻而易举的把窦璎赶出谷梁世家,可笑窦璎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苏落居然会神功,这次她实实在在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兴冲冲的拔腿就走,准备去把所有人都叫来看看,不然怕别人说自己无事生非毁谤窦璎,这个海棠是个绝佳的证据。
刚推门欲出,却被谷梁鸿推了进去。
“大叔,你怎么又回来了?”她先是奇怪接着高兴,然后拉着谷梁鸿来到定住的海棠面前,得意道:“窦璎的侍女,扮鬼来刺杀我,这回你不用费心的给那个寡妇找归宿了,因为她最好的归宿就是进牢狱。”
谷梁鸿急切道:“把她放了。”
苏落笑了笑,笑的太快收的更快,所以就表现为苦笑带着茫然之意:“放了?为何?她来杀我,若我不是反应快用神识功镇住她,她那尖利的指甲已经刺入我的喉咙。”
谷梁鸿转头看看窗户,天色即将明亮,很多事情来不及解释,唯有道:“你听我的,赶紧把她放了,窦璎想害你也是因为喜欢我的缘故。”
苏落的怒意从嘴角慢慢上升到眼底:“我警告你,这样的话你说了不止一次,是不是因为窦璎喜欢你她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是不是因为她喜欢你就可以纵容她的一切?是不是你心里其实也喜欢她只是我夹在中间碍事?是不是你们早就有了夫妻之实,或者多年前你们就已经有了那种关系?”
她咄咄逼人的诘问,谷梁鸿道:“你不要胡思乱想。”
苏落马上反驳:“你的话容不得我不胡思乱想。”
谷梁鸿赶着解释:“她是个寡妇,现在又无家可归,你如果把此事捅出去,她根本无法在此立足,我可以不接受她的感情。但我无法漠视她的感情,毕竟,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就像墨飞白喜欢你,你即使不接受,你也还是在心里非常在意。”
苏落对他这样说话颇感吃惊:“但我师兄没有害你。”
谷梁鸿道:“他害过,你当我不知道吗,那次是你弄了个什么蚀骨散欲给我吃,并及时救了他。”
苏落愣了愣:“你记得这么清楚,可我没有嫁给他。而窦璎却嫁给了你,这对我不公平,假如我不会神识功呢。我是不是已经死在她手里。”
谷梁鸿仍旧坚持:“有我在呢,你当真我会掉以轻心吗,所以我才没有走。”
苏落定定的看他良久,平静的问:“今个,你是不是执意袒护窦璎?”
谷梁鸿也停顿好久。终于道:“是,她不能出事。”
苏落扭头想走,他拉住她道:“就算你给我一个面子,当初在关外你被脱欢抱着我至今都没有说什么。”
苏落蓦然回头来看,仿佛不认识他似的,突然嘴角抽动冷冷一笑:“这你也记得。谷梁鸿,你还记得什么,野鲜不花呢?高衙内呢?朱棣好像也喜欢我。在墨宗十几个师兄弟至少有一多半是喜欢我的,你是不是都跟踪调查。”
谷梁鸿感觉自己越描越黑越说越乱,唯有道:“落落,有些话有些事暂时我无法对你说清楚,但我对你的感情却非常清楚。今天,放了海棠。就等于放了窦璎,就等于……”他想说就等于放了你自己,这也是他执意不让苏落用海棠来对付窦璎之意,窦璎了解苏落是公主的身份,她唆使侍女扮鬼吓唬苏落罪不至死,一旦把她激怒她能密报到冯战那里就能密报到其他地方,难不成真的杀了她吗,谷梁鸿做不到,这个女人爱了他多少年,为了他不惜改头换面,甚至摧残身体,他实在是不忍。
“就等于放了你自己对吗?”苏落问出这一句时,油灯啪嗒熄灭,屋子里骤然暗了下来,她一时看不见谷梁鸿的表情,听他不回答,她绝望道:“我相信你爱我,但我也相信你爱窦璎……哦,天亮了,我闭门思过完成了,告辞。”
她甚至没有解除加在海棠身上的梦魇术,就踉跄而去,站在拂晓的风里茫然四顾,一般的女人和丈夫吵架都应该回娘家,可是她没有娘家,娘已经死了娘家便不复存在,去师父那里吗,他一心让我杀谷梁鸿,不会在意我和谷梁鸿感情是融洽还是割裂,并且让墨飞白看到他会不会继续纠缠所谓的青梅竹马呢,这样想着,她实在无处可去,唯有回到府里,继续住在客房,饭照常吃觉照常睡,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他这样做只是不想大家发现什么,给那些贱人拣笑话。
这一天开始她再也没有对谷梁鸿说过一句话,同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就无视而过,谷梁鸿也没有纠缠她,终究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做事相对稳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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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墨飞白前来探望苏落,看她脸色正常生龙活虎,又放心又不舒心,在说正事之前他试探的问苏落:“你嫁给他是不是非常开心?”
鉴于这少年脸色实在是差,苏落怕自己说哪种实话他都会崩溃,比如说自己当然开心,他会因为伤心而疯掉,比如说自己不开心,他也会气得崩溃,所以,斟酌半天她居然瞪着墨飞白道:“你猜?”
老实的墨飞白果然猜了:“你当然开心。”
苏落不置可否。
他有些欢喜:“你不开心?”
苏落不发一言。
最后墨飞白找不出第三条理由,比如不开心但喜欢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