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月圆之夜,群山环抱中支起一顶顶毡帐,还零零散散的点燃了一堆堆的篝火,围着篝火大家三五成群的坐着正吃晚饭,笑语欢声回荡在夜空,乘着月色传的好远好远。
安儿手里拎着那把木头剑,到处溜达,谷梁鸿和苏落也不再担心儿子会被谁劫持伤害,有那雾障做掩护,他们就像被密封住,连野兽都进不来。
“小少爷,给我们舞剑看看。”春好抱着女儿逗弄着安儿。
大家也符合着:“对,小少爷,练一练。”
人小,不懂害羞之事,呵呵一笑,真的就当众煞有介事的比划起来,一招一式连谷梁鸿都看不懂,还伴着嗨嗨哈哈呐喊,最后,把剑杵在地上,又是那句:“哼,腻害。”
众人就哄堂大笑,不是嘲笑是觉得小娃实在可爱。
苏落和谷梁鸿也笑,谷梁春还捻着胡须感慨,说安儿和谷梁鸿小时候一模一样,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自己老了,弟弟也不年轻了,但看着可爱的安儿,想着自己即将出生的孙子,他的感慨转换成开心,一杯接一杯的饮酒。
高兴,苏落也陪着谷梁鸿饮了点酒,沐浴着蓉蓉月色,柔和的气息拂面,看儿子舞剑,听家人欢笑,她受了感染,站起走到众人之间,腿一抬,竟然高过头顶,这是一个舞蹈姿势,她回眸看谷梁鸿嫣然一笑,开口唱道——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
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君在天之涯
我在海之角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待等月圆时
婵娟哪去了
她甫一开口,众人齐刷刷的安静,拿着筷子的就放下,举着杯的停在半空,咬着干粮的半含口中,连小小的安儿都乖乖的倚靠在沈娘身上。呆呆的看着娘亲,他觉得娘亲的功夫练得有点怪,没有爹爹的狠戾。
谷梁世家之人都听说过苏落能歌善舞更兼琴棋书画,却没有谁亲眼得见,于是都泥塑木雕般盯着她看。
谷梁鸿蔼然一笑,明白苏落的用意,既然大家都高兴,他去找到自己的行李包裹,翻出那只曾经被苏落涂鸦的七孔埙,和着苏落的歌舞吹奏起来。苏落的舞蹈柔媚,他的埙声飘渺,本就是个神仙之地。如此更加的清幽和美妙。
一曲将毕,苏落做了个收势,忽听远处传来另外之歌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霏霏,杨柳岁岁发。雨雪年年至,昔我往日事,今我来何去……
听这歌声应该是来自一个男人,且是个不年轻的男人,众人面面相觑,苏落也看去谷梁鸿。大家的意思谷梁鸿明白,因为他说过,有了雾障遮蔽。这里谁也进不来,他循声再仔细听,然后对众人道:“来自外面的山上,夜里声音传的远,另加这里空寂。你等大可放心,绝对不会有人能够进来。”
那歌声已经消失。谷梁鸿让大家继续吃饭,他往四处去查看,终究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苏落随在后边,谷梁鸿奇怪的是,即使夜里声音传的远,即使这里空寂,也不能这么清晰的听到歌者所唱的内容。
“难道有人破了雾障?”苏落有些担忧的问,她怕只怕这里不再是什么洞天福地,会有外人来骚扰。
谷梁鸿肯定的摇摇头:“绝对不会,之前我本家那个前辈告诉过我,就是野兽都很难进入,除非是懂机关的人把它们带进,更别说人。”
苏落疑虑重重:“如此,那是怎么回事?”
谷梁鸿沉思片刻,道:“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处之外另有高人,他懂传音秘术。”
传音秘术?这又是什么东西?苏落问去,谷梁鸿给她解释:“这是一种极难修炼的功法,也是世外高人修炼长生不老的方法,倘若修炼成功,一个人开口说话不是用嗓音,而是来自腹腔,腹腔轰鸣后语声带了功力,能破除一切障碍而传的好远。”
于此,苏落就放心下来,世外高人又不是恶人,不必大惊小怪,傍着一个高人居住,沾染了他的灵气,说来是好事,假如能认识高人,学得对方的修身养性之功,那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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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谷梁鸿就亲力亲为的带着家人开始建造房屋,年轻力壮的后生们就上山伐木,年老有经验者就留下丈量各个房子的长宽高度等等。
女人们干着力所能及之事,谷梁世家的几个夫人们想的是,应该在此种些桑麻做些纺车,此后自己织布裁衣,还应该养些鸡鸭鹅,在那条小河里再养些鱼。
谷梁春想的是,应该建个学堂,家里的小娃不少,此后也还会继续增加,无论在哪里生活,学问是必须得有的。
谷梁秋痴迷武学,合计自己该办个武馆,教授晚辈们修习武功,一为强健体魄,二也为日后打算,虽然谷梁鸿说这里密不透风,一旦呢,万一呢,还是有备无患居安思危的好。
谷梁冬痴迷,琢磨自己此后的故事应该不应该加进谷梁世家这样大手笔的迁徙。
而随同谷梁世家前来的艾神医就琢磨这山上应该有不少名贵的草药,自己的医馆该建在哪里。
总之,各有想法,各自谋划,然后统一报到谷梁鸿哪里,由杨二郎记录,合理的就逐个实施,不合理的就一笔勾销。
苏落四处的闲逛,哪里都用不着她,连安儿都跟在谷梁鸿屁股后面跑来跑去,她忽然想起,这些雾障能迷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