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你说……为什么要忍啊?”
罗鸿道。
“若是换我,早就该掀桌子了。”
张静之闻言一滞,扭头看了一眼罗鸿:“掀桌子也得有实力……可一旦实力不够掀桌子,面对的便是万劫不复。”
罗鸿笑了起来:“被人温水煮青蛙般稀里糊涂的弄死,还不如直接快刀斩乱麻,是死是活,干一波便完事了。”
“我罗鸿没有什么好脾气,我罗鸿只是个单纯的坏蛋,只信奉杀人者,人恒杀之的道理。”
“太子这一次这般置我于死地,反正这个仇我罗鸿记住了,迟早砍了他的脑袋。”
罗鸿咧嘴道。
简单,直接,甚至有些粗俗。
但是张静之却是意外的看了罗鸿一眼。
“公子太谦虚了。”
“尽管你手中沾染满了鲜血,但是……杀的都是要杀你的人,其实你没错。”
“况且,我信你,能够参悟这么多的圣人真言,岂会是坏蛋?”
张静之淡淡道。
罗鸿:“……”
别这样说,哥,你信我!我真是坏蛋!
“你说这太子到底图什么?是真的疯了吗?听说是个没什么yù_wàng的太子,被夏皇强抓回来干政,所以要报复社会吗?”罗鸿问道。
张静之笑了笑:“我父亲说过一句话,有时候……没有yù_wàng,才是最大的yù_wàng。”
没有理会罗鸿诧异的面容,张静之目光深邃,继续道:“飘雪剑已经到手,便速回安平县吧,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安平县。”
“哪怕天地反覆,你也不要踏出安平县半步。”
罗鸿一怔。
这么严重,要出大事了么?
不过,罗鸿尽管不知道塞北和帝京中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也能猜到一些。
太子都这样图穷匕见了,老爹和镇北王怎么可能还继续忍下去?怎么可能会一点动作都没有?
“好,我等会就回安平县。”
“对了,张哥记得帮我把魏太监的脑袋割下来,给太子送去。”
罗鸿笑道,指了指那一堆城楼被击破的碎石。
张静之负着手,转身便离去,官袍在风中飞扬。
不一会儿。
袁瞎子,赵星河等人皆归来。
三千黑骑也皆是甲胄森森,带着无边血气从江陵府中退出。
司徒薇背着琴匣,护佑着罗鸿。
这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搅的江陵满城风雨的军队,消失在了江陵府外的地平线。
城楼上。
孙统领红着眼,看着消失的三千黑骑,叹了口气。
张静之看了他一眼:“怎么?心里不爽?”
“要怪只能怪你治军不严。”
“府军中出了太子的人,还被调动走了军队,罗鸿若是真的死在江陵城外,你猜罗家会不会把你揪出来五马分尸?”
“罗鸿没死,罗家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
张静之的话,让孙统领愈发叹气,堂堂一品高手,竟是感觉到有几分憋屈。
不过,孙统领想到接下来太子看到魏千岁的头颅,可能有会比他更憋屈,心中就好受多了。
……
帝京,天安城。
皇城震动。
恐怖的气息和意志冲入云霄,激荡了黑夜,在朝霞照耀下,整个皇城都要反覆似的。
无数的世家家主,无数的名流望族走出了府邸,望着那在长街之上,托着金色布卷一步一步行走迈步的佝偻身影,人人色变。
“那是……面圣书?!”
“聚集了诸多大臣意志的面圣书,哪怕是天子意志都能动摇的面圣书?!”
“镇北王……动真格了!”
一位位达官显贵,一位位名流望族中的身份显赫之辈,皆是凝重万分道。
在镇北王身后,许多人亦是远远跟着。
此刻的镇北王托着面圣书,承载了太强大的意志,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
咚咚咚!
一步,一步……朝着皇宫而去。
大夏皇宫,恢弘壮丽,朱红宫墙,高达几十丈,厚重沉稳,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整个帝京,在这一刻像是复苏,犹如沸腾的开水,宣泄不止。
皇宫天极门大开。
两排腰间挎刀,穿戴森然甲胄,手握长枪的御林军伫立在天极门前,目光严肃,森严气息冲霄。
像是猛虎蛰伏,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而天极门的远处。
双手托着面圣书的镇北王,一身华贵袍服,着装严谨,一步一步而来。
每一步都震动着天安城,每一步都宛若背负着大山前行。
忽然。
天极门前。
一位身着红色袍服,儒雅随和,气质高贵的老者昂首挺胸伫立着。
他独自伫立在宫门前。
面对镇北王托着面圣书而来的气机,面色丝毫不变。
“张怀义见过镇北王。”
老者提袖,拱手。
镇北王从夜间出府到现在,第一次止步。
看着那儒雅老者,面色严肃而一丝不苟。
“见过张首辅。”
眼前拦阻之人,是谁都万万没有想到的,因为此人竟然是当朝首辅,张怀义。
镇北王看着张首辅,两位站立在权势之巅的存在互相会面。
可是,两人却是相顾无言。
许久,镇北王开口:“张首辅是来劝阻老夫?”
张首辅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