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谢雪的归队,牛导的翻拍剧《苦菜花》正式开机。
可是,开机仅仅三天,牛导突然就下令,不拍了。
“我不是要拍一部热闹好看的滑稽剧,我是要拍一部让后人知道,抗战到底是什么的正剧!”
牛导大发雷霆。
“谢雪,你演的这是赵娟吗?这分明就是邻居家的二姑娘!就你这水平,还国际巨星,狗屁不是!
还有你,演的这是赵大娘家的儿媳妇啊,是八路军战士啊?你除了会干巴巴地喊口号,你还能干什么?要带感情,革命者的感情,你懂不懂,会不会演戏?
你演的这是王简之?这是没脸没皮的二皮脸!这个人物,不能简单理解他就是一个汉奸!”
说到这里,牛导脸都黑了。
“执导,你弄这一帮群演,都是从哪个会道门里招来的吧?演的那是鬼子兵?我看就是土匪!鬼子是当时战斗素养世界前三的部队!这是鬼子兵?这是一群二混子!”
牛导说完,一拍屁股走了,直接回家了。把剧组所有演职员都扔在拍摄现场,一脸尴尬。
郑国霖也在现场呢。牛导这脾气上来,他也大气不敢出。
剧组几个人就坐下来商量,牛导撂挑子了,这怎么办啊,戏都准备俩月了,钱也投进去了,总不能不拍了?
郑国霖坐在那里,抽一支烟,然后就跟大家说:“先散了吧。”
说完这句话,他也拍拍屁股走了。
回到办公室,谢雪的电话就跟过来了。
“老爷子怎么啦?”她在电话里问,“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我看着气儿不顺啊?”
郑国霖说:“没听说他家有事儿啊?他在这儿拍戏,我怕他家里有什么事情,都派人经常过去看看,还叮嘱牛夫人和他儿子、媳妇,有事儿先打电话的。”
谢雪就叹口气说:“你耽误我一个成真正国际巨星的机会,你得赔我!”
郑国霖想想说:“只要你能把你表姐甩开,我就赔你。”
谢雪就在电话里笑,笑完了问:“你夫人没在本地啊?”
郑国霖说:“去我爸妈那边了。老爷子犯轴,就是不过来,非要等退休。她去劝老爷子住才租的高级公寓。”
谢雪就问:“哟,这种事你怎么不出面啊?”
郑国霖说:“我吃饱了撑的,回去让我爸骂我啊?秀莉去合适,我爸不敢骂她。”
谢雪就不再多说,问他:“今晚怎么样?”
郑国霖知道她指什么,就说:“今晚不行,我得去看牛老爷子,至少得搞明白他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就和她商量,“明晚吧?不管什么时候了,只要你方便就好。回来这么久,我们都没时间单独见面。我也想体验体验,这和国际巨星在一起,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呢。”
谢雪在电话那边,就咯咯地笑。
一个星期以后,牛导回来了。
在银狐影视的会议室里,他召集括公司与此剧有关的所有管理人员,业务人员,一起开了一个会,郑国霖也乖乖坐在老爷子身边,亲自主持会议。
会议主要还是听牛导讲话。
这是又一年的春天,牛导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开始了他的讲话。
“同志们,”他开口说。
“同志”这个词,因被某些用心邪恶的国外代理人和舔狗,别有用心地去指代一种怪癖,而变得异常敏感,已经为众者讳,很少有人使用了。
可是,今天牛导用了这个词。
“同志们,”他说,“八十七年以前的今天,我们的伟大领袖,就是从这个光荣的城市离开,去了南方的。
在座的肯定觉得奇怪,我今天怎么好好的讲这个,这跟我们拍戏有关系吗?我要告诉你们,有关系。”
牛老爷子在老板郑国霖那里,就是不可侵犯的神,跟他亲爹差不多,说一不二。他说有关系,谁敢说没关系呀?
大家就都不出声,继续听老爷子往下侃。
“我们领袖在这里的时候,做民国中央执行委员,大家知道他一月的薪水是多少吗?”老爷子问。
这都过去快一百年了,上哪儿知道去?大家直接就继续不出声,闷声发大财。
“这个,在市档案馆里,有史料可查,是一百二十元光洋。”老爷子说。
“一百二十大洋是什么概念?我们可以对比一下。
那时候,s市一个技术工人。当然,那时候的技术工人,都是男的。一个技术工人一月的工资,是二十光洋。一个普通女工,也就挣到十二三元左右。童工更少,不足十元。
领袖当时的工资够高吧?
那时候,大家知道这个城市,是个什么光景吗?东亚明珠,十里洋场,歌舞升平。张爱玲,张恨水,都是那时候成家,鸳鸯蝴蝶派。
听着很不错吧?
可是,你们不知道,这歌舞升平是谁的?不是光大劳动人民的,是极少数富有阶级的!那时候这个城市,95以上的,是穷苦的劳苦大众。他们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呢?上无片瓦,下无寸土。衣不蔽体,面黄肌瘦!
现在,好多影视剧在反映当时的城市是多么繁华,鼓吹二三十年代,是国家的黄金时代。
这样的剧本,也有人拿着来找我,我看了心痛!哪里敢拍这种数祖忘宗的东西?我拍了,就对不起入党时候,面对党旗的宣誓,就是对伟大领袖的背叛!”
谁都不会料到,牛导会这么激动,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激动起来?
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