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殖民地之间的关系,可不是用一个‘好’字就可以形容的。”中年人一边坐下一边轻笑道:
“哦,抱歉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皮特·查塔姆,是红手湾一百人议会的一名光荣议员,您叫我皮特就可以。”
红手湾一百人议会,真想知道除了白鲸港还有哪个奇葩殖民地有五百人的议会…安森微微颔首:“很高兴认识您,皮特议员。”
“不,这是我的荣幸,尊敬的安森议长。”皮特依然竭力寒暄道,客气的态度仿佛两人并不是在军营司令部,而是白鲸港议会大厅进行的交谈:
“说起红手湾与白鲸港的友谊,那就不得不追溯到五十年前,第一批勇敢的克洛维殖民队抵达我们脚下这片土地的时候。”
“那时旧世界刚刚从教派分裂战争的苦难中恢复,开始休养生息,偏远的新大陆也就因此与本土的关系开始变得有些疏远,很难获得足够的援助。”
“正是在那个时候,两地的殖民者靠着互帮互助,缔结了难得的友谊——红手湾为白鲸港送来了载满一整艘船的农作物种子,保暖的皮革与煤炭;而初来乍到的白鲸港人则用药品,食盐和烈酒回报。”
“从那之后,两处殖民地共同繁荣发展,互通有无;直至今日,每年白鲸港为红手湾提供了三分之二的食盐,而红手湾的皮革还有烟草,乃至宝石,有一半以上也都销往了白鲸港;过往五十多年的时间里,我们始终是互相依存,共同繁荣的友好关系。”
“而现在,我们希望这份特殊的友好关系,可以在过去的基础上…更进一步。”皮特不无暗示着说道。
“哦?”安森好奇的眨了眨眼睛,表情一脸茫然:
“那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份关系更进一步呢?”
“很简单,除了协议方面的默契之外,最重要的是能够打通两地路上的阻隔。”
皮特非常配合的接过了话题:“过去红手湾和白鲸港的交流主要靠航运,除了减少成本这个原因外,更重要的是我们两地之间还隔着一座长湖镇。”
“他们把持着内河航运和交通枢纽,操控着红手湾与白鲸港之间的路上往来——正是因为长湖镇为了垄断牲畜贸易,将价格炒到天上,才导致了白鲸港的农庄无法购买到廉价的牲畜和兽奴。”
“不仅如此,之前的兽奴暴乱,长湖镇拿到了本土最多的军火供应,但却宁可锁在自己的仓库里也不肯分给周围的殖民地——明明他们那里几乎没受到多少暴乱的影响,而红手湾却已经被数以万计的兽奴暴徒包围,被逼到必须用伐木斧和锄头这些农具的自保的地步!”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他们还让自己的民兵封锁了边界的道路防止暴徒进入长湖镇,同时还打劫路过的难民和商队,污蔑他们是暴徒的同党——这里有红手湾的商人,但也不乏白鲸港的朋友。”
皮特越说越激动,紧绷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身体里仿佛压抑着无穷的怒火:“到此为止,长湖镇已经不仅仅是红手湾的敌人,更是整个新世界殖民者中的叛徒!它必须被铲除——这不是我,而是全体红手湾议员和所有民众的一致看法!”
“而白鲸港一定会尊重她朋友们的观点。”安森微微颔首,平静地回应道:“请问有什么我们可以提供帮助的地方吗?”
“红手湾希望她的白鲸港朋友可以直接派出军队,夹击长湖镇。”
皮特相当坦率的回答道。
对方这么直白让安森直接愣住,迟疑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关于这一点,我们当然也想主动出兵,帮助白鲸港五十多年来的好友。”
“但问题在于根据克洛维王国的法律,守备军团在没有得到命令的前提下,是不能擅自公开出兵作战的——只有征召兵团才能这么干,所以如果我们这么做,很可能会违背王国的律法。”
违背王国律法?
这个回答同样让对方一怔,眼瞳中流露出诧异的目光,仿佛在说一个在世界边缘手握军权的领军者,居然还会在意什么狗屁律法?
但很快皮特就反应了过来,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作为白鲸港最好的朋友,红手湾当然不会令您难做;只是想要彻底铲除长湖镇,我们的确需要一些支援——为此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安森挑了挑眉头。
“任何代价!”
皮特强调了一遍。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还是不够清楚,他稍微坐直了身体,用充满深情的口吻道:
“这么说可能有些唐突,但根据我们的调查,长湖镇之所以能拥有如今的地位,不仅仅是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更因为他们控制着一处十分隐秘的金矿,而且从未把这件事报告给帝国或教会……”
“艾伦!”
安森突然开口打断了滔滔不绝的皮特,目光看向房间里的角落“带红手湾的客人去休息室,通知法比安让他款待一番,给我的新朋友接风洗尘。”
“是!”被喊到的小书记官浑身一激灵,连忙放下正在做的会议记录站起身,背着双手热情的走到中年人面前:
“皮特·查塔姆阁下,请跟我来吧,您的休息室在二楼。”
望着安森那充满暗示的目光,中年人没有拒绝,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