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吗?”
“啊?啊是!是是是…就是他!”若瑟夫连连点头,“砰!”的一声扑在牢房前,双手抓着铁栅栏:
“约翰…小约翰!抬头,快抬头看看是我啊,若瑟夫!”
急切的话语声在死寂的监狱中回荡,面无表情的法比安刻意倒退了几步,将自己藏在黑暗中,冷眼旁观。
又过了一会儿,牢房里的身影有了反应;他缓缓抬起头,困惑又有些迟钝的看着铁栅栏外那个正在呼喊他名字的家伙:
“若…瑟夫?”
“对,是我!”若瑟夫兴奋地点点头:“你还好吗?”
少年没有吭声,默默的瞥了眼脖子上的枷锁,和缠绕在四肢上的铁链。
若瑟夫愣了下,扭过头看向法比安。
掷弹兵团长思考一瞬,不动声色道:
“你确定?”
“我……不能。”缩了缩脖子,若瑟夫脸色紧张:
“但他、他的确看起来的确挺痛苦的。”
这虽然不算回答,但的确有几分道理…迎着胆怯和困惑的目光,法比安打开了牢房的铁门,插在左侧衣兜里的手掌掏出了一枚精巧的小钥匙,顺着锁孔插进了少年脖子上的枷锁。
“咔嗒——”
清脆的机括声响起,枷锁掉在了地上;牢房内法比安和少年的脸上同时闪过了一丝错愕。
因为那机括声是从他背后传来的,而且听起来特别像……
“砰——!”
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声,一抹血花在少年额头绽放,将困惑和惊异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法比安的瞳孔猛地骤缩,迅速绷紧的身体下意识转身,向侧边闪避扑倒。
但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冰冷的触感瞬间席卷全身,脑海中突然陷入一片空白,视野开始变得扭曲,歪斜,四肢彻底不受控制。
噗通!
目光呆滞的法比安以一个相当滑稽的动作摔倒在了地上,歪拧着的脖子,让若瑟夫恰好出现在他上下颠倒的视野之中,还有他复杂的眼神和正在冒烟的枪口。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但…谁让我们是敌人呢?”
他缓缓站起身,靠近的同时冲着地上不断抽搐的掷弹兵团长感慨:“你是个谨慎的人,法比安,但还不够谨慎——哪怕再有多少自信和后手,怎么能让自己和一个可疑分子独处,身边连卫兵都没有呢?”
“这是你必须吸取的教训,不必谢我。”
话音落下的同时,仿佛突然变了个人的若瑟夫将枪口对准面色僵硬的少年,再次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一枪太阳穴,一枪颅顶,一枪心脏。
瘫在地上的法比安拼命地挣扎,但每次好不容易恢复意识,那冰冷的触感就会再次席卷而来,夺走身体的控制权。
“别挣扎了,我在你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完成了暗示,之后每次对视的瞬间都在不断的强化——不妨回忆一下,我制造了多少能和你四目相对的机会?”若瑟夫轻笑着道:
“哦,这是另外给你上的一课:永远,永远,永远不要看一个黑法师的眼睛,哪怕你对自己再有自信也不行。”
“我原本以为这是你早该知道的尝试,毕竟你效力的家伙就是个施法者,而他的那位‘未婚妻’更是卢恩家族的家主…看来我运气不错。”
“但别担心,我没准备杀死你——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并不想和你们为敌,只是被逼无奈。”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刚刚杀死少年的左轮枪塞进法比安的手里:“所以你现在放弃抵抗,这样我才方便把记忆塞进你的意识。”
“放心,大规模的删改记忆是很精细的工作,我没那个时间,只是会进行略微的改动:‘法比安掉进了无信骑士团的陷阱,但在最后一刻及时击毙了试图越狱的囚犯,并被前来劫狱的若瑟夫击晕在地’…结束。”
“安森·巴赫或许会觉察到你身上的魔法反应,但绝不会对这番解释有任何怀疑,刚才的枪声肯定会被把外面的士兵引进来,他们都会变成你的证人,你是清白的。”
就在说话的同时,法比安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出现各种画面的闪回,原先的记忆开始一点点的被扭曲,撕裂,破碎…然后像拼图似的被重新组合,变成了似乎相同但略有区别的模样。
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正在被不停地删改,法比安竭力咬住牙,拼命不断回起原本的记忆;但这微弱的抵抗在黑法师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就像孩子试图和大人比试力气一样。
但即便差距悬殊,微弱的抵抗也依然是抵抗,让不愿意下死手的若瑟夫非常头疼,生怕用力过猛直接将这位掷弹兵团长变成一个傻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外面的军靴声和铁哨声已经愈发清晰;哪怕监狱隔音效果再强,近在咫尺加上连续多次枪声,已经足以将附近巡逻的士兵吸引过来。
瞥了眼地上愈发痛苦的掷弹兵团长,微微蹙眉的若瑟夫只得选择放弃——反正目的已经达成,对方也不可能从一个死人口中挖出什么情报。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从这里离开!
想清楚这一点的若瑟夫果断起身,维持着法比安身上“线”的同时,快步朝监狱大门冲去;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戒备森严的军团司令部逃离。
反正自己已经暴露,足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