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白毫不犹豫,伸手将手中白石嵌入凹槽,接着公孙忆、顾宁、赤云道人、吴昊一一落石,那圆盘便应声转动,机括绞动之声登时响起,只听咔哒一声响,那圆盘便是转了一圈,自当中一分为二,连带着那门也左右对开,露出里头的通道。
“原来这圆盘是门锁,咱们手里的石头是钥匙啊。”赤云道人兴奋道:“这玩意倒也不嫌麻烦,若是赤云观用这样的门锁,赶上丢了一颗,那怕是连门也进不去了,总不能都像宁儿那样,每次都偷偷摸摸地翻墙进去吧。”
顾宁闻言一怔,想到第一次潜入赤云观时,被赤云道人戏耍的情形,登时就红了面皮,裴书白见顾宁模样,赶忙道:“道长提这作甚,咱们道观都没了,留着大门还有何用?”
赤云道人本想开个玩笑,经裴书白这么一提,竟是勾起了伤心事,接着便长叹一声,也不再多言。公孙忆仍不敢大意,着众人小心前行,这通道虽长,却无半点异状,半柱香的时间这通道便是到头了,一排石匣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吴昊暗暗心惊,这石匣果然和幻境中,自己在洞顶密室中瞧见的石匣无二,只是在幻境中自己心急开匣,引来三人出手,此番到了现实,吴昊反倒忍住心中激动,根本不朝前走。倒是裴书白不管不顾,随便打开一个石匣,取出里头的事物,五彩石的光亮将裴书白映的一片彩光。
顾宁忙道:“终于到了。”旋即也打开石匣,取了石头。随后赤云道人、公孙忆也自取彩石不表。轮到吴昊之时,吴昊却迟迟未动,只见吴昊环视众人,见所有人手中皆有彩石,这才慢慢上前,打开其中一个石匣,却不急打开:“先生、道长、宁儿、书白,咱们五个虽是得了彩石,春景明该怎么办?要不要给他带上一颗?”
此言一出,顾宁赶忙拿起身旁石匣:“你说的对,先生,眼下春景明仍是未醒,咱们是等他还是帮他取一个回去复命?”
公孙忆心有担忧,春景明在幻境中剑挑滑车落了深渊,这些顾宁已和自己表明,只是公孙忆并不清楚,在幻境之中殒命,是不是真的就醒不过来?若是春景明始终未醒,又等到何时?
见师父面色凝重,裴书白拿过顾宁手中石匣,一把排开搭扣,取了里头的彩石,行至赤云道人身旁,将彩石塞进春景明怀中,口中道:“这不就行了?等咱们出去了,算不算过关自然由天机先生说了算,至于他什么时候醒?在外头等总比在这里等强。你们瞧这里有个木头箱子一样的东西,想来还是什么机关?不如研究研究这个。”
公孙忆早就瞧见裴书白口中所言的机关,这机关旁人虽是第一次见,但公孙忆并不陌生,先前以雪仙阁孙婆的身份,陪同丁晓洋一道前往十方山四刹门,在归尘楼后,就见过这机关,正是木箱直梯。于是便把此节说予众人听。
赤云道人听完更是兴奋:“这世上还真有机关能让人平步青云,直飞云霄?我倒不信。”
公孙忆言道:“归尘楼前的木箱直梯,是有蛮豚牵引铁索,蛮豚朝前,锁链引动木箱上升,便是千钧重物,也能被运至云霄。”
顾宁点头道:“遮天巨齿豚何等巨力,病公子去忘川禁地带走它,原是为了催动机关。”
裴书白摸了摸直梯门沿,口中轻言:“师父,如此看来,那《鲁盘图绘》想必一定在病公子手上无疑了。”
公孙忆嗯了一声:“先前那千里经络图,就已非常人手笔,病公子能用,已然证明《鲁盘图绘》在其手中,为师所叹的,倒不是病公子,而是当初鲁盘大师该是何等聪明,才能造出如此多的机关秘术,到如今即便咱们破了机关闯至此地,其间又有多少次是侥幸,是运气,比起当初公输派,咱们可真是给先人丢脸了。”
吴昊哪里会在乎机关精妙,此时恰逢木箱直梯梯门大开,吴昊也不迟疑,抬脚便上,一边迈步一边按了按胸口,确认神箫和五彩石都在怀中,这才放心。
接着便是众人一一上梯,待得赤云道人背着春景明进入之后,那木箱直梯好似感应一般,梯门缓缓闭合,之后那木箱直梯便缓缓上升,直教众人即是紧张,又是好奇。
直升了一两个时辰,那木箱仍在动,虽说木箱并不逼仄,六人在其间也不用比肩继踵,但空间自不比外头腾挪自如,又赶上众人困乏且各有伤重,一个个便蜷在边角休息,只剩吴昊一人警醒,倒不是吴昊不困不乏,只是心里已然对身边人起了隔阂,生怕有人抢石夺箫,自是连闭眼都不敢。
也不知睡了多久,众人便是被一阵晃动惊醒,纷纷睁开眼睛,不似进来时木箱直梯梯门侧开,此时竟是头顶有了光亮,赤云道人兴奋不已:“你们瞧!能瞧见天上月亮了!”
裴书白赶忙抬头,果然瞧见圆月,登时飞身而起,再落下时已在沙地,心中更是激动难以抑制。待得所有人从木梯飞身出来,周遭流沙顷刻间便把木梯掩盖,哪里还瞧的见踪影,裴书白心有好奇,刨了刨流沙,哪里还有木梯存在?更是慨叹这机关精妙。
顾宁抬头望天,一轮皓月正当空,无数银光泄地,虽不如白昼光亮,倒让这幻沙之海披上一层银光,更有一番滋味。公孙忆无暇观景,虽是从试炼出来,但此地却是陌生,不带着众人安全回到天机阁,都